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吧嚼吧，又夹了一筷子的鱼，“不要天天做鱼，我都吃腻了。”

戚妍反驳：“吃鱼的小孩子聪明。”

“我每天也有很多事要做的。”戚妍越说越小声。

“你说什么？整天就知道伸手要钱，回来就看你在家里躺着休息，照顾孩子还照顾不好，我娶你回来干嘛？当祖宗供着吗？”

戚妍欲言又止，又默默忍了下来，讷讷不语。

男人更大声了，“你要懂得知足，没看楼下那家，还天天要上班，又要带孩子，你只要带孩子，往学校一送，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还要怎样？”

戚妍低着头，握紧拳头，又松开，眼神麻木的看着地板。

*

戚妈拍着戚妍的手，“妍妍啊，你过得好妈就放心了，任勤脾气有点臭，对你还是很好的，他爸妈毛病不少，你们也不住一起，看在任勤的面子上你凡事忍一忍，过了就好了。”

这双手很温暖，但戚妍只觉得冰凉。

耳边传来戚爸的声音，“男主外女主内，你别瞎念叨，让亲家知道还以为你对他们不满。”

“我哪有，女婿对女儿可比你强，想当初……”

“咳咳，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值得你拿出来说。”

*

所有人都说她过的好，她该知足了，她要知足。

她天天在家里，不用在外面工作，不用顶着太阳上下班，不用挨老板臭骂，不用做着做不完的工作。

她要知足。

“砰砰砰，我是王阿姨，你们开下门。”

戚妍开门，邻居王阿姨就端着西瓜挤了进来。

她看着地上三四个减淡的灰印子，叹了口气，明天又该拖地了。

“你们在吃饭啊，我给你们送盘西瓜来，小妍啊你家小灿呢？”

王阿姨放下盘子，没看到任灿问道。

“不会是在学习吧，你家孩子太认真了，吃饭时间就要好好吃饭，快让他来吃西瓜。”

戚妍嗫嚅，戳了两块西瓜端进去，没说什么退了出来。

王阿姨拉着戚妍进厨房，“小妍啊，你不要和小任吵架，对孩子影响不好，小任对你多好啊，只用管着孩子，你要知足。”

“我没和他吵。”

她就说了一句话。

是他在吵，为什么要说她？

都是她的错吗？

她没钱，全靠他养着一家子，她还管不好儿子，的确是她的错，她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