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楠开着车,就是她一个人开车的,现在班的话就是请假了,接电话,就是码头上面打来的,“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请假的,没来记得及说,后面我回去补一下假条。”
就这个月因为事情多,那边就算好了,没有假期了,要扣钱的。
高楠木着脸挂了电话。
有时候世态炎凉是真的很凉,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不是有什么好处,就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而已。
现在就是有人看她不顺眼,早就不顺眼了,高峰都这样了,里面什么猫腻儿的都说不清楚了,他手机里面一个聊天记录都没有,高楠舅妈那边也是坚持一个电话也没有接到过,然后人就没了。
一个堂堂的二把手,有没有病的,身边人十几二十年的,难道不知道吗?
但是事情就只能是这样的了,高峰就是抑郁的,单位给了抚恤金。
还送了花圈,然后工会那边还有人代表来送份子钱。
“你回家去吧,明天该上班上班。”舅妈脸色就特别的难看,发黑的那种。
高楠想说什么,“舅妈,我舅舅——”
舅妈根本就不想谈什么,一个字都不想跟高楠讲,人都没了,我跟你说什么呢?
你舅舅活着的时候疼你,你的本事,你舅舅都没有了,人都没了啊,“高楠啊,你以后只能靠自己了,你舅舅没有了,但是舅妈还活着,我希望你越来越好,不要受到任何影响。”
不要再去问你舅舅的事情了,高峰的结局也只能是这样的。
在海市这一片儿,打二十年前就是个人物,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结束的。
花店老板娘给绿韭包好一束花,“是啊,又回去上班了,现在他们单位出事了,怕上面查,又给回去了,那高峰多牛气啊,这地界上多少人跟他有关系啊,早先的时候白的黑的他都联络。”
“真的是抑郁症吗?”
老板娘笑呵呵的,“那谁知道呢?你明天还来吗?”
“最近不来了,我要回家了,要过年了。”绿韭笑了笑,她拉玻璃门的时候,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在玻璃上,白生生的像是个白骨精,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很酷。
看着人走远了,老板娘抱着地上修建的枝叶,一下子给扔到垃圾桶里面去,叹口气,那封信,是她小叔子放过去的,一群司机里面,人家都鬼的很,商量着这么办的,结果最后就是她小叔子人脾气急,趁着人去吃饭的功夫,到单位里面把信从门下给塞进去的。
内容呢,高峰确实有把柄。
司机非常的清楚。
因为每次都是司机去送的,他有点高看自己了,也有点小瞧人家了,不觉得是个事情,觉得自己能摆平,小意思,多少这样的小意思都能化成没有了,他稳稳当当在这边很多年。
但是很多大人物,最后往往就是不经意,突然之间,就因为一些不看在眼里的小问题出事的。
每次公司宣传的物料,传单折页、海报,易拉宝、桌牌等等,五花八门的,总公司那边就特别舍得花钱,国企不差钱,这方面经费给的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