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昌倒也诚心,进门散了左右,当着曲妙妙的面儿,给曲映悬赔了不是,又拿书出来,说是当做赔礼。
曲映悬只得笑着应下,又道孤本难寻,等他誊抄了需要的图纸,便完好奉还。
送他们回去的时候,曲妙妙先上马车,揭开帘子嘱咐她兄弟要仔细吃饭,别因过度操劳累到身子。
崔永昌踩在杌凳上点头,跟着在她身旁落座,体贴着给她出主意:“映悬如今就算是安定下来了,他这般年纪,也该成亲了。等回头讨了媳妇,各自一家人,就使不着你照顾了。”
他前半句还算关切,但后半句分明是说给外头听得。
希望某个混小子早些讨自己的媳妇,别再管他们家的闲事。
曲妙妙先是点头,他这话在理,兄弟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是要上心给他相看了。
可明说了又怕曲映悬多心,她只笑着道:“谁说使不到我了,他就是七老八十了,我也管得着他。”
曲映悬在外头连连点头:“阿姐疼我!”
曲妙妙如今不管生意上的生意,日子过得愈发清闲,她倒是把崔永昌的那番话听进了心里。
闲来无事,找了几个冰人来家,盘算着给曲映悬找个宜室宜家的夫人。
香雪堂里岁月静好,而明月楼则是一番喜庆景色。
伍倩倩在陈掌事等人得极力推荐之下,终是接替了原先曲妙妙手中的事由。
青州城上下十几家铺面,另有城外的两处庄子,除南外楼不与她相干,其余都要听她地调遣。
她又是伍洋的亲闺女,那些掌柜的多多少少都给她几分面子,行事安排,倒没人敢下绊子搅乱。
今日是月初,结算了小账,伍倩倩便邀手下各处一道吃饭。
铜掌柜借故身体不适,过了饭点儿,才晃晃悠悠地摸到侯府,先是在点春堂里回话,辛氏要留他用饭,他却摆手指了香雪堂那边,说是跟世子爷约了酒。
辛氏抿着笑,让他多吃一些,别纵了那混小子的酒性。
铜掌柜只点头应下。
等人出去,春姑姑才瘪着嘴道:“您使他劝酒?他不怂恿着把酒窖里的桃花醉搬空,就是了不得的功绩了!”
辛氏睨她:“您心疼人家,只上去提了他的耳朵嗔骂,当初若是早听我的,跟了路平,如今路喜就是你的儿子。偏你不听,非要看上这么个混蛋。”
提起这个,辛氏就来了脾气,戳着春姑姑的脑门又骂:“他娶了旁人,你哭的跟我死了似的,如今他死了老婆,鳏夫一个,无儿无女的就这么晃悠,你真觉得可怜,且上去追啊!”
春姑姑挨了骂,心里委屈,更觉得窝囊:“谁看上他了?老鳏夫一个,跟细麻杆子捻出来的棒槌似的,我不过是心软,同情一二罢了。您真疼我,等回头咱们家商队往西边去,您叫他们带两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回来,赏了我,那才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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