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梅却似听不懂意思,继续自顾道:“你怕什么,又不是在那府上,他们欺负了咱家二爷,还不许我埋怨两句么”
“小姑奶奶,您且少说些吧。”宝妆没法子,只赔笑着劝她。
小姐跟二爷两个正在气头。
这会儿再听些有的没的,回头真不好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曲妙妙抿紧了唇,并不说话,只是到了府衙,又打发了几个人跟宝梅一道,拿了自己夏时的衣裳过来。
崔永昌才被他娘提着耳朵好一顿收拾,嘟嘟囔囔的回来,歪着脸让路喜给上药。
他嫌路喜手笨,又妒忌曲映悬那混小子有他的阿娪服侍,愈发气恼。
“就不能轻着些,疼啊!”
路喜小心把消肿止疼的药膏在伤处抹开,也不接他的怒意,只淡淡道:“不疼的叫您给打跑了,且忍着吧。”
“没大没小!”崔永昌不满地骂他。
路喜收了药盒子,要往一旁抽屉里放,扭头瞧见外头来人,笑着指给他道:“爷,您瞧,不疼的回来了。”
崔永昌忙把手里的镜子往身后扣,又直起身子,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叫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宝梅前脚迈步进屋,就瞧见世子爷端坐上首,板着脸问她:“夫人呢?叫你过来传什么话?”
他原是想问是来赔不是么?
又怕猜错了,有失体面。
只捡了比较委婉的问法来说。
他大度疼人,只要她低低头,甭管是亲自过来还是叫人传话,服个软,这事儿就能揭过。
宝梅像是头一天瞧见他似的,瞪着眼睛上下看了几回,才蹙眉道:“夫人教我回来拿几件儿衣裳,冬天的还赶得及再做,夏秋却做不及了。”
她手脚麻利地进去,不多会儿,就喊人进去,抬了两个箱子往外头去。
临走,宝梅还在抽屉里找出个鼻烟壶放在一旁侧柜,小声跟路喜交代,是怎么个用量用法。
崔永昌瞧着那勾有八仙过海的小琉璃瓶,扭头问路喜什么个用途。
路喜挠挠头,吞口水道:“宝梅姐姐说,脑子糊涂时剜上一豆,大略就好了。”
崔永昌脸一沉,狠狠的把瓶子掷了出去。
起身就指着外头骂道:“这些作死的蹄子,平日里仗着她主子的脸面,我纵着他们,如今竟要蹬鼻子上脸,连我也敢奚落!”
“呸!给他们脸了!”崔永昌揭帘子怒骂,到底是没有追上去使气。
等他骂够了,骂累了。
路喜才跑去外头,捡了那小琉璃瓶儿回来,依样放回抽屉里头。
又到崔永昌跟前,小声地提醒:“少爷,您说少夫人连衣裳都一道给带走了,是不是要在知府衙门里过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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