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他膝盖便沉色一片。
辛氏把曲妙妙拉来,当着他的面道:“你也别这会儿怯生生的不敢发作,你昨儿骂了你媳妇,合该着今儿要给她赔不是才对。”
崔永昌抬头看了一眼,抿直的嘴角微微扬起弧度,起身给曲妙妙作揖。
“夫人,昨儿是我发昏,便是看在母亲的面儿上,你且饶我这回吧。”
没等曲妙妙回答,辛氏开口道:“你少打我的名声,你犯了过错,赔不是也是应该,至于妙妙饶不饶你,你们两个且回去扯清。”
听得‘回去’二字,崔永昌又作揖道:“好夫人,你就饶了我吧。”
辛氏懒得叫他们两个借势,甫才就领了春姑姑往书房去了。
旁边只有宝妆宝梅两个伺候,曲妙妙眼睑下敛,看他许久,终是没有说话,错开一步,领着两个丫鬟出去。
崔永昌教她撂了个没脸,因在点春堂这边,也不好发作,嘴里嘟囔两句,也领着路喜回去。
他只当把人哄回来,就跟往常那般,三两句话就又好了。
却不料,曲妙妙进屋头一样事,就是让宝妆宝梅将西厢那边收拾出来,搬了自己的东西过去。
“你还上劲儿是吧?”崔永昌拉她手问。
曲妙妙只冷冷看他,也不说话,甩开他兀自去了别处。
这一甩,就是几天光景。
冯将军寿辰临近。
新买的几个小戏子个个声如黄鹂,又有七盘叠凳,府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独崔永昌一个,孤苦伶仃,跟前没有伺候的丫鬟,宝妆宝梅又跟主子一势,连穿戴衣物这些,都得喊了路喜进来帮着翻找。
曲妙妙忙的脚不沾地,连在香雪堂的时候都是少有。
崔永堵不到人,自己生了两回闷气,索性甩手丢开。
倒是没再吃酒惹事,自己在铺子里找了事由,趁着天还没热起来,日日过去照应。
他不在跟前碍事,曲妙妙乐得轻松,安排好了寿宴,便一心扑在了铺子上头。
抬眼,就到了做寿那日。
辛氏身子虽没大好,却也能强打着精神,坐下来与一众亲朋说笑。
来的也没外人,除几家交好的近邻,便是镇北军的诸位。
因平江府那两位的缘故,蔡知州虽已卸任,今日也穿着一身檀色襕衫,笑呵呵的一道上门。
“我当你要成仙,再不跟我们这些凡人往来了。前些时候听说小春天来,连家门儿都不肯进,原来是没找对人去请。”
辛氏拉着常氏的手往里头走,言语间却暗藏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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