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吃醉了,还不快把人抬回去歇着。”
“我没醉!”崔永昌手上乱抓,终于够到了曲妙妙的一片衣角,“你哑巴了?”
曲妙妙指甲掐断,忍下满肚子愤懑,睖他一眼,“世子爷醉了,还不快着些架出去!”
崔永昌扯住她的衣袖不放:“老子是给你脸了,今儿你不说清楚,还指着我饶你?”
换做平常,他吃醉了酒胡闹谩骂,曲妙妙也就当做童言无忌,哄两句作罢。
可今儿是她亲兄弟来家头一天。
为的便是要替家中父母看看,她嫁来青州的日子,过得可好。
别的时候她都能让,独今儿不成。
曲妙妙咬紧后牙,掰开他的手指,退后一步,沉声呵叱:“没看见你主子醉了,不把人领走躺尸,且在这里听热闹么?”
“你不哄我?”崔永昌又叫,“把我撵了,你好跟野男人偷会是吧?”
“还不带走!”
曲妙妙怒目切齿,伸出的手指都在发抖。
“走走走!”路喜再不敢留世子爷在这处胡闹,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招呼着随行的几个小子,卷着就把人抬了出去。
曲映悬目送他们离去,偷瞄曲妙妙一眼,他蹲下身子,将水洼里岌岌求救的那尾鲤鱼捏在掌心。
“阿姐,给它换个鱼盆吧。”
曲妙妙递了一目,苦笑着点头,只当不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姐弟俩回屋,曲映悬脸侧方才被青砖剐蹭,破了块皮,拿清水洗干净了,还不住的往外渗血。
“我看着都疼!”
曲妙妙拿指腹给他轻轻上药,一边发恼地唠叨:“你也是傻,明知他吃醉了犯浑,他去打你,你就不躲啊?”
曲映悬轻笑:“没想他会真的动手。”
曲妙妙申饬道:“就是知道,你也未必会躲,打小就是这个性子,明知道旁人欺负你,还傻呆呆地站着,真是个书呆子。”
涂好了药膏,她又缓缓吹了两下,叫伤口减轻些疼痛。
绵软的异香扑在他的面上,带着一丝花果的清甜。
曲映悬偷偷嗅闻,笑着道:“那我回头跟圣上讨个青州的差事,在阿姐跟前守着,谁来欺负,自有阿姐替我出头教训。”
“想得美你。”曲妙妙揾湿了帕子,把手上残存的药膏擦去,又涂上手脂,坐下来同他说话。
“我还没问你呢,那会儿听你说,旁人的告身都批了下来,你们同科得中,你又被拨去了哪里?”
太皇太后的身子每况愈下,今上有意排除异己。
前些时候,借着几桩贪墨案,撤了不少结党营私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