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低头满目失落,崔永昌自知说话重了些,又道:“没怪你的意思。”
“嗯。”
曲妙妙红着眼圈点头,唇角下坠,捏着手中的披风,双手捧在他跟前,“衣裳。”
崔永昌薄唇抿紧,垂目看她一眼,稍稍抬起脖颈。
曲妙妙踮起脚尖,凑近了为他披上。
目送着崔永昌翻身上马,转过巷子,瞧不见身影,她才抹去眼角的泪花,强挤笑意地回了内宅。
好在崔家是辛氏做主。
当天夜里,春姑姑把门口一幕当闲话在饭后说了。
辛氏吐了漱口的浓茶,忖度片刻,笑着宽慰儿媳:“永昌小孩子习性,你公爹平日里又骄纵得厉害,才惯出了他这个话不过脑的毛病。你不要理会,他逗你玩儿呢。”
春姑姑也在一旁打圆全:“可不是么,永昌嘴巧话多,吃醉了酒,就爱着三不着两地浑说,前几天还哭天抹泪地说想姑爷了,没进家门,就在外头嚷着要备马进京找他老子。”
“大半夜地闹了一场,第二天一早,还不是跟没事儿人一样?”
“小孩子家家的,脾气急躁了些,胡说两句,少夫人自不必放在心上。”
都是宽慰的话,但春姑姑的这几句里头,明显的带有偏袒的意味。
偏她是辛氏跟前最亲近的一个,在宣平侯面前都要从本家称呼,喊一声姑爷。
有时候脾气上来,就是崔永昌做错了事,她也打得骂得。
经她这么一番开脱,曲妙妙也只得含笑摆手,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来揽。
辛氏板着脸说公道话:“好不容易没他老子在家里仰仗,你又站出来护他?待会儿就让路喜把人叫回来,把那欺负媳妇的混小子好打一顿才是!”
春姑姑听出是玩笑话,笑着认错:“好好好,怪我偏心,这就给少夫人赔不是,回头您要打那混小子,我头一个在旁边递棍子。”
说罢,她有模有样地端了茶水,递在曲妙妙手中:“少夫人,都是老奴的不是……”
曲妙妙哪里敢接她茶水,赶忙侧走一步,偏至一旁,双手将人搀起。
辛氏嗔她一句:“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嘴上没个把门!”
又拉过曲妙妙的手,直言定要替她做主。
曲妙妙不傻,自然不会盼着辛氏真因为那点儿小事,就把亲儿子按着打一顿。
奈何,听者无意,说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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