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掰开,一块银子放在了掌心上。
傻奴泪眼朦胧地看着老夫人。
“这是你的最后一关,你不能放弃的,没有人会一直活在小时候。来,拿着,娘想吃烧鸡,去春满楼给娘买回来。”
傻奴懵懵懂懂地出去了,走时一只手还在紧紧地捶着自己的心口。
停不下来,停不下来,那种疼,像是忽略了四肢和头脑,只在那一个地方疼!
最后一关,竟是这么难吗?
亲王派了两个人跟着她,挠头问:“涟涟,孩子都这样了,你还让她出门?”
老夫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给她找点事儿干,慢慢的就忘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这……”亲王有口难言,的确,每个人都有这一关,“但,这孩子跟正常人不一样啊……”
这是个傻子,虽然现在看着聪明了些,到底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这小丫头有多固执,他在第一次把她传到亲王府的时候就领略了,那真真是刀剑不破油盐不进,只信自己信的,别人就是说破了嘴皮,她也全当耳旁风。
她有自己的小世界,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认知,越是正常人觉得稀松平常的小事,她越是跟别人不一样。
便说爹,她多少是真的认为李远山就是她的爹的。
因为李远山肖似于他,她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女儿看爹爹的味道。
再说第二次在李家见面,她固执地认为别人收了红封就会高兴,像只小狗一样讨饭似的等着他夸奖她。
她不一样。
*
傻奴迷迷糊糊地到了春满楼,心口依旧疼痛,她惨白着一张小脸道:“我要……我要……”
她想不起来了。
傻奴垂下了脑袋,懊恼极了,她真的太没用了,怪不得相公不愿意要她的孩子,她这般经不起事,生下的孩子又能是什么好孩子呢?
相公……相公……
娘……
“要这个……和这个……”她随意点了两样,捧在怀里走了。
店小二瞅着这个怪异的女子,不禁多看了两眼,“该不会出事吧……”
他追了出去,“姑娘,找你的余钱!”
傻奴茫然地回过头,接过碎银,连谢谢都没有说,扭头就走。
“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看郎中?”
然而,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他,低声警告:“这里没你的事!”
但他们转身,街上已经没了傻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