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侧头看向她,他的脸部轮廓柔和,但每一个五官都如同刀削一般坚毅,就连目光也似鹰準般锋利,所到之处皆被捕捉。
他没有放过傻奴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想出口讽刺,话到了嘴边却又想起那天傻奴被骂后的失落,生生吞了回去。
他冷静了几个呼吸,开口,“过来。”
傻奴不安地靠近,仿佛是冬日里的小兔子,在犹豫着要不要靠近可怕的猎人。
“傻奴,”李远山喊住她,“把车推过来,你以为你能扶住我?”
傻奴鼻子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眼眶不知不觉红了,“相公,你要是不愿意我看我就先出去……”
李远山怔然。
原来傻奴是知道的。
知道他刻意的隐藏……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段,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才缓缓恢复跳动,鲜活的血液顺着脉络一点点向四肢末端奔腾而去,他的腿一麻,呆呆地看向那条残腿。
他傻傻地抬头,“傻奴,我的腿有感觉了……”
“啊?”傻奴更懵了,“那条腿不是一直没知觉吗……”
李远山的表情很空洞,他尝试晃动那条腿,瞳眸不可思议地放大。
真的动了……
他恍惚,腿能动了,他就能戴上义肢,虽然走动仍然不便,但最起码有个正常人的样子了!
后知后觉的,他感到腿上一阵湿濡。
他低头去看,傻奴正捧着他的残腿,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一样,细细亲吻。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他按住了傻奴的头,偏向另一侧。
他声音暗哑,“乖孩子……”
他压抑地扬起头,分不明湿意存在在哪里,仿佛是双眼,又仿佛是别处。
宽厚的手掌摸索着傻奴的发顶,在短暂的忍耐后释放、抓紧。
傻奴咳嗽着跑开,再回来时正用帕子擦着脸,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睛在笑,招摇得像是在向猎人邀赏的天真的兔子。
他嘴角泛笑,对着傻奴招手,“还敢招惹我?不疼了?”
不提不要紧,一提当真疼起来了,傻奴惶然地拍开他的手掌,“不要!”
他故意板起脸,“胆子真变大了?相公想要,哪有你说不的份儿?”
傻奴小脸纠结又为难,“可是我疼……真的不行……”
肿后的皮肤会非常鼓胀,根本碰不得,一碰就疼,像是被挤压后的隧道,再也容不得何人通行。
李远山亲昵地蹭着她的脸,触感柔软细滑,尤其是颈后的那块皮肤,散发着蜂蜜般的香气,他一时痴恋,没注意到傻奴颤抖的身体。
傻奴睫毛都在颤动,小心翼翼地捂着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