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奴认真地望着坐在主位的男人,发现这个男人看起来像受了伤,脖子上缠了厚厚的药布。
傻奴行了一礼,问道:“相公在哪里?”
她声音娇滴滴的,人也好看,在场的人都多看了她几眼,却不是因为欣赏她的美丽,而是充满同情和怜悯的。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无声地哭了一会,艰难道:“远山在你的屋里,他的腿……”
老夫人的话淹在了哽咽中。
傻奴带着小狗进了屋子,屋里弥散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像是药味,又像是伤口捂烂后的臭味。
她捂住了鼻子。
李远山直直地盯着床帐,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一点反应。
傻奴靠近他,有点认不出来。
他瘦得脱形,脸颊凹陷,眼窝深黑,静静地躺在床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傻奴却能感受到来自于他的绝望。
傻奴很恍惚,相公真的回来了吗?
她在将军府的门口等了他那么久都没等到他,现在他自己回来了吗?
傻奴觉得自己的眼睛热热酸酸的,她张了张嘴,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干脆脱了自己的绣鞋,爬上了床。
她伸出手,去掀被子。
但手被抓住了,死死的。
傻奴困惑地看向李远山,却见他的眼睛用力地瞪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真的瘦了太多,连抓着她的手都是枯瘦的,骨头硌疼了她,她皱了皱眉,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她真的好想他。
李远山不为所动,慢慢地将目光转回床帐上。
傻奴呜咽着唤他:“相公,抱抱……抱抱我……”
李远山仍旧定定地望着床顶,好似什么都听不到。
“相公,你耳朵坏了吗?”不然怎么会不理她?
相公最喜欢抱她了。
李远山转过头,傻奴破涕为笑,“相公!”
然而李远山干燥的嘴唇只是动了动,冷酷地说了句:“滚出去。”
他狠狠地瞪着傻奴,连嘴角都在用力,死死地绷着。
傻奴愣了下,扭头对大黄狗说:“你出去吧……”
身后传来李远山的暴喝:“你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