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晴看了眼天,阴沉沉得似乎还要下雪,此刻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上,她问道,“这天气您让我这么回去?”
一听这话俞建设顿时皱起眉头,声音也拔高了一些,“那你想怎么回去?不是给你一块钱车费了?还能剩下两毛不能买个馒头吃?”
俞晴抿了抿嘴,当然不能这么回去,原书中原身过得那么惨,父母难道就没有错?父母将她当牛做马,用完了就希望她在乡下自生自灭,但凡父母多给原身一些关注,原身也不至于觉得差别太大,一步步走上错误的路。
像原身早上才坐车来得市里,到家饭都没吃上一口就和俞建设两口子来了知青办,瞧着光景也该到了中午,亲爹妈一句回家吃饭的话都不说给她一块钱就赶她回去。
想的美。
就算要走也得把原身该得的都拿回来,不然原身死的也太冤枉了。
“唉。” 俞晴头微微垂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是替大哥下乡的。”
俞建设两口子微微皱眉,就听俞晴继续道,“那时候我才十四岁,刚出了十五,我就带着两身衣裳揣着五块钱下了乡。”
抬头时脸上已经全是泪水,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别的知青棉衣棉裤父母准备的妥当,我呢,这身单薄的棉衣在家时穿了两年,到了乡下又穿了三年,衣服短了一截不说,在这冷风里待上一会儿都觉得透风,去了乡下连被褥都没有,要不是旁人接济,我恐怕早就冻死了。”
这话说的都是实话,俞建设和赵爱芳听着也不自在,毕竟谁都不想担上苛待闺女的骂名。孙爱芳又开始抹眼泪了,俞建设不自在道,“咱们不是想着晓曼条件好就接济你了吗……”
“是,她是接济我了。”俞晴吸吸鼻子委屈道,“我大冬天的给她洗衣服换来的。”
乡下冬天日子难熬,原身手里没钱,口粮又少,除了给赵晓曼洗衣服做好吃得换点东西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也正因为如此,原身觉得赵晓曼故意把她当丫鬟,日日过下去越发羡慕嫉妒,继而衍生出后来的那些错误。
说着俞晴伸开手,十指上头布满了冻疮看着就吓人,“我是做错了事,我是求爸妈帮我,可没想到爸妈这样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何必养大我,让我死了多好。大哥小弟是你们心尖尖,我就活该替大哥下乡受苦受难吗?”
“这是没办法的呀。”赵爱芳哭的眼泪通红,“你大哥还得给我们养老,是俞家的根,我们不能不管他呀。”
“是,他是你们儿子。我也不是捡来的不是吗?”俞晴看着他们之默默流泪,“那我要嫁人了,你们就一点都不表示?”
俞建设一听顿时炸毛,“表示什么?我们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
“你们养我到八岁,营养不良的我就开始干活了,家里的饭不是我做的?家里的衣服,不是我洗的?旧社会请个保姆还得花钱呢,我天天干活还抵不过这些?我替你们的宝贝疙瘩下乡也抵不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