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七星道人并没有对燕闲借用他名义还嘴的事情发表任何意见,而是静静的将目光驻足在燕闲身上许久。
以燕闲对神棍的了解,这人心中肯定已经卜完了好几卦。像是将燕闲身在此处的来龙去脉都通通卜算清楚,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但就算是如此,燕闲也不打算与七星道人多交谈两句。
经验告诉燕闲,信什么都不要信天师那张嘴。
这帮热衷于窥探天机的神棍,一个比一个难以捉摸。
说着不得窥探天机的是他们,龟甲铜币罗盘各个甩得溜的也是他们。
说着天机不能泄露的是他们,在凡间大张旗鼓代天择主的也是他们。
说着万物皆有因果、命中早已注定的是他们,意图推算运势,掌握天机的还是他们。
燕闲的师父曾经教过她一个道理,让她始终铭记于心:“凡是为天代言之人,皆不可信。”
反正天道又不会说话,它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底下人随便掰。
便是解说差之分毫,结果也可能谬以千里,要是故意瞒报误报虚报,那更是坑爹于无形。
怎样能减少被人忽悠的可能性?
少与他说话。
燕闲打算身体力行的贯彻到底。
与其听他一言,然后耗费大量心神去辨别真伪,燕闲宁愿自己听,自己看,自己寻,自己信。
心之所向,便是前进的道路。
七星道人的视线停驻了很久,久到让燕闲怀疑他把自个儿的面相都刻进了脑子里。
燕闲也不说话,自娱自乐地玩起了目光反制。
七星盯她眼睛,她便回望;七星端详她的三庭五眼,她便打量他的五官六府;七星算她命里数术,她便记他起卦走势。
七星轻叹一声,转身离开,她也拍拍屁.股甩袖走人。
全程两人竟是一言不发,徒留下一窝无所适从的弟子们,站在原地彷徨得似是一群退了潮还傻傻站在沙滩上的虾兵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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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月峰上下来,燕闲变得一身轻松。
没有了迫在眉睫的性命之危,又提升了身体的修为能力,燕闲收拾起小侄女的残魂时都觉得更为得心应手了。
人的一生和所形成的性格都是建立在记忆之上的,所以神魂的奠基基础也是记忆。
燕闲小心翼翼的将小侄女的神魂碎片一一对应,逐个依附于之前的记忆拼图之上,再一股儿地倒进残魂壳子里。
小侄女残破的神魂刚刚落入一旁的壳子之中,意识便迅速恢复,上一秒的记忆回档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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