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数个科室门口,她好奇一瞥,发现不少昂贵的仪器。有一些甚至与站点中的记忆重合,而阴差阳错地是,她居然还都记得。
“还、还凑合。”商粟明显没有聊天的欲望,干巴巴地道。
“有点奇怪。”
又走了五分钟,黎洛灵忽然道。
随着她停下脚步,前面的商粟也不自觉站定,追问道,“哪里奇怪?”
“你在这医院也混了十几年,怎么这一路上,一个跟你打招呼的都没有,这可不正常。”
“这……”
商粟猛地一怔,看向迎面走来的数个医护人员。渐渐地,她的面色变得惨白,“不、不会啊,这些人……我怎么会一个都不认识?!”
“完全没有印象?”黎洛灵随手拦下一个,“你好,我想问一下——”
她的话还未说完,对方就视若无睹地从她身前穿过,仿佛幽灵一样。
“护士长?!”几乎同时,商粟脱口而出一声惊呼。
黎洛灵扭头看去,发现一个板着脸的中年女性正从拐角处快步走来,隐约有几分面熟。
在脑海中略一思索,她轻笑一声,嘴里发出微不可闻地一句叹息。
“我们先试试能否离开这里。”
“……好。”商粟此时已面色大变,眼前所见的一切一而再再而三地超出她的认知。她能勉强站在原地不动就已经十分不易,更不要说分出精力思考对策。
“如果我的推论没错,这事真是蒋幼安所为,来报仇的。那么,被困在这里的人不会仅有我们两个才对。”
话音未落,黎洛灵换了个方向,“走吧。十年前,出口在这边。”
她想起了许多事情。
好的,不好的,林林总总,都与一个人有关。
……
黎洛灵对于妹妹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这种复杂,在得知母亲无法再生育时达到峰值。
“咱们家的所有精力,能用的肯定都要用到你妹妹身上,哪怕她一直康复不了。但——她毕竟是你父亲的孩子。”
这个父亲当然指的是继父。
记忆中,这是母亲唯一一次还算和颜悦色地与她交谈。
“你要明白,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我再生个儿子,你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况且,我把你拉扯这么大,已经仁尽义尽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黎洛灵抬眼在她苍白的面容上瞟了一瞬,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在她的眼底,是刺骨的寒冷。
但这一切中年妇女没有任何察觉,依旧唠唠叨叨一大堆,“……总之,你也别读书了,赶紧打工帮衬家里。你看隔壁的那谁,现在都把弟弟娶媳妇的钱给出了,多孝顺啊。你呀,也跟人家学学,多为家里着想。”
“嗯。”
听见应允声,中年妇女顿时眉开眼笑,“这样才对嘛。”
她自顾自地高兴时,忽略了大女儿眸子里密布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