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当今时代有没有将两种病症分得如此清楚,但是此刻听听肺,如果还是有罗音,那基本就能确定是支气管炎。
红露取来黄豆后,宁歆歆找了个大小合适的堵住胶皮管,勾了勾手示意梁彦昭坐近一些,梁彦昭闻言照做,而后就被人拨开了前襟,一双柔荑也旁若无人地伸进了前襟。
虽然知道她医术过人,此刻定不会胡闹,但是.....
梁彦昭还是背过了身,各位医正也纷纷摇头侧脑看向了旁处。
堂内突然安静,饶是个简易听诊器仍是听到了肺部的干、湿罗音,宁歆歆暗自点头,是支气管炎那就好办多了。
她扭头看向医官们,一脸坦然,邀请道:“我手上这个小物件可以扩大身体内部的声音,帮助判断病情,当前太子肺部出现的声音一般不会是哮症,只是出现了炎症,诸位要来听听吗?”
所谓“望闻问切”,听声于中医而言自然是非常重要,听说太子妃有扩大声音的法子,在座的医官都想要一试,但是看见太子隐隐带着威胁的眼神和瞬间黑下来的俊脸,众人还是连忙摆手:“多谢太子妃抬爱,此番就不必了。”
改日让刘医正来借,不香吗?
经过几人重新号脉,一番讨论,决定还是以健脾补肾,扶正祛邪为主,用以六君子汤、玉屏风散。
定下方子之后,宁歆歆起来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想到还有旁人在场,忙又收了一半。
梁彦昭合上札记,也不怪她不守礼节,只笑着看她。
“今晚就可以给你换药咯,”宁歆歆看向梁彦昭,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希望梁彦昭能快点好起来,今日合议无异于让她看到了一条曙光霞云遍布的通天大道。
她又招呼各医官:“大家今日辛苦,天色不早了,就在府上用饭吧。”
几位医官都是日日来太子府报道的熟客,对太子妃不输医术的好厨艺也有耳闻,听到这话自是欣喜,但这府上的主子毕竟还是太子,几人都未答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梁彦昭。
见太子也点头允了,才行礼谢恩道:“下官谢太子妃。”
只有刘医正除外,他努力组织着说辞,“下官,那个......内子还在家等候,下官还是回家用膳。”
同僚们都纷纷憋笑,刘医正惧内的美名几乎要传遍整个阊都,这般行止实属正常。
“那行,那本宫便不留你了,”宁歆歆大方松口,“惧内”是一种美德,刘医正很是上道,不错不错。
刘医正收拾药箱、札记刚要离开,砚青便进来通传:“刘医正,尊夫人来寻,此刻正在门房处等候。”
大家都齐齐看着刘医正,眼神里尽是揶揄,刘夫人这是怕他暗度陈仓,特来太子府巡岗?
刘医正瞅了瞅四下,心里叹了口气,拿手抹了把脸,想要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