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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宫情史 未晏斋 2921 字 2022-05-12

完颜绰心里酸得也想哭,王药“十年磨剑,五陵结客”,然而如今家不家、国不国,自感“白头无分”;她自己呢,看起来站在权势的顶峰,其实孤苦落寞,权衡无力。他们同病相怜,同命相连,归去归来都无所依傍,只剩两颗冰冷的心在腔子里搏动,想要尽力攫取一点温暖。

她终于对那个叫小红的歌姬说:“唱得很好。”施罚的事似乎也忘了,倒是犹豫了一会儿,从手上撸下一只金累丝的镯子:“赏你的。”

小红受宠若惊,瞟了王药一眼才伸手去接。完颜绰登时大怒道:“你再敢和他眉来眼去的,我就挖了你的眼睛!”然后冷笑道:“你就可以瞎着戴我的镯子了!”

她横眉扫过四周,冷冷道:“这里的人名字一一给我记下来,今日的事,我以后若在哪里听到了,就全部割了舌头,剜了眼睛,也就天下太平了。”

她又对王药道:“你先说要用诗词换什么酒来着?把换到的酒带上,朝中事务那么多,处理完了再喝不迟。”

王药无奈地稽首道:“是!”

他听着完颜绰的命令,跟着翟车回到了皇宫。宣德殿已经撤掉了所有精致的摆设,梁柱上挂满了白绸,宫人们上上下下,准备着皇帝停丧的箦床,叮叮当当的声音闹腾得紧。完颜绰一路就蹙着眉,此刻更是眉间挤出痕迹来,先要过出入宫禁、南北两院的人员名单细细琢磨了一番,又到里头检视了所有调兵的虎符、下旨的印玺,一切无误了,她的眉头才微微舒展了些许。

她一下倒在侧殿的御榻上,唤小宦官把熏笼拿近,多点香饼子,又翘起脚,等宫女过来要给她脱靴时,她却横眉道:“你瞎献什么殷勤?叫他来伺候!”

小宫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王药正垂首站在侧殿的门边。她道是这主子恶作剧的心思又起了,便上前戳了戳王药的衣袖:“皇后让你去服侍脱靴。”自己觉得好笑,硬忍着退下了。

王药一副呆相看了那小宫女一眼,又看见完颜绰已经仰倒在迎枕上,闭目养神仿佛都要睡了。她双足高高地交叠着跷着,穿着一双染红的羊皮女靴,长裙垂下来,露出里头鸦青的裤子。王药义正辞严的反对顿时说不出来,瞥瞥小宫女反正已经在外头伺候了,便心甘情愿地到完颜绰旁边,弯下腰为她脱靴。

“坐下。”她的脚一蹬,身子却坐起来了,看着王药慢慢落坐在榻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别扭劲儿,完颜绰才回了颜色,瞪着他说:“什么‘料封侯,白头无分’,你对我这点信心都没有?”

王药矢志不渝地重新抓住了她的脚,不轻不重地握着小腿的地方,把她的靴子脱了下来,又玩笑似的挠了挠她的脚心,把她弄笑了才一本正经地说:“我有没有信心是小。你的打算是什么?我瞧你全无信心么?”

完颜绰长叹一声:“我想有人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1)词取清代朱彝尊《解佩令》,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清词。不过为了配合这里的意思,略略改动几处。至于意思是什么,且待我慢慢解析。当然,故意乱用古人诗词意思见解也会很多,纯属作者脑洞,大家海涵!

☆、纹身

王药沉吟了一会儿,定定地凝视着完颜绰的眼睛:“外患暂时没有,虽有隐忧,不过挟天子以令诸侯, 一点点集权在手, 也可以控制;内忧可以靠拉拢南北夷离堇,把持禁军, 你父亲自己就是夷离堇,名动朝野,也不足为虑。你大概是担心小皇帝和他的母亲不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