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挨得都不远,刑部和户部只隔了一个礼部,两人正好顺路,便同坐了一辆马车。
两个大男人同坐一辆马车略显尴尬,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李思义打破了沉默:“大哥,你有没有想过盛极必衰这个道理?”
“思义何出此言?莫非你知道些什么?”胡启生惊愕。
能做上刑部左侍郎,胡启生也不全是沾了宰相父亲的光,他本人也是有些能力的。妹婿好端端的说了一句盛极必衰,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赶车的是李府的车夫谢三,对李家是忠心耿耿,李思义完全可以放心,所以他才大胆地和胡启生说点掏心窝子的话,“淮西集团的核心韩国公隐退,将岳父推到了前面,以刘基为首的浙东集团已经被打压,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淮西集团,所谓功高盖主,历来的开国功臣都没有好下场,我不信岳父会看不透?”
“妹婿是想让我劝父亲行事低调一些吗?”胡启生问道。
见胡启生会错了意,李思义也不好说的太过明白,只得点了点头。
这边,李思义和胡启生结伴去了户部和刑部的衙署,呆在府里的李蔷薇,则迎来了一个让她厌烦的客人,那就是她所谓的三妹胡娇。
胡娇拖到了二十二岁才嫁人,嫁给了江夏侯周德兴的儿子周骥,周骥比胡娇还小上两岁,虽生的一表人才,却是好色之徒,在娶胡娇之前,家里妾侍通房就好几个,胡娇虽做为正妻嫁进侯府,却没有过上几天顺心的日子,也就刚成亲那会,周骥觉得新鲜老实了一些日子,没过多久,周骥就又开始声色犬马、荒淫无度。
胡娇每每回府找自己的母亲顾氏哭诉,顾氏便在胡惟庸面前撒娇哭嚎,胡惟庸找过几次江夏侯,江夏侯也是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没办法,打骂了几次根本没多大用,周骥更加纨绔了。
每当周骥在外面花天酒地,胡娇便更加恼恨李蔷薇,父亲都开口和他们夫妻商量了,将自己嫁进尚书府为平妻,姐妹俩娥皇女英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奈何这两口子就是不答应。自己比她年轻,容貌也不比她差,她不信李思义不同意,一定是她不能容人。
胡娇生了一儿一女后就再也没有生育,据说她和周骥闹得不可开交,听说两人已经分居了。想必是日子过得不顺,三十岁的胡娇,看着比三十五岁的李蔷薇还要大上几岁。
原本一双美艳的凤眸,如今藏了不甘和恨意,看起来有些凶狠,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又扫了些胭脂,这才盖住了脸上的憔悴,不过,细看下来,还是能看到她眼底的乌青。
再看李蔷薇,虽人到中年,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少了些娇俏,多了些风韵,虽不施粉黛,但她那张鹅蛋小脸依然美丽,尤其是她欺霜赛雪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还真是令人嫉妒。
耀宗的儿子刚刚一岁多,正在牙牙学语,李蔷薇在教他学说话,见胡娇进来,李蔷薇将孩子交给了乳母,淡淡一笑:“你怎么来了,还真是稀客!”
见李蔷薇对自己不冷不热,胡娇看的火起,凭什么她过的就这么滋润?因心中有气,胡娇说话便有些冲,“二姐还真能沉得住气,你的好相公得罪了皇帝,你就不怕陛下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