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学科都是从无到有逐渐发展成型的。
如今学子们学的东西确实粗糙,但焉知现在学习这些粗糙知识的数百人中,不会有那惊才绝艳之辈, 凭借自己学到的知识,钻研出更加精深的学问来呢?
穆空青不确定穆白芷有没有这个开班讲课的心。
毕竟如今大炎风气虽略有开放,但对女子出面开班授课之事也是闻所未闻。
况且穆白芷的志向,素来都是无拘无束云游四方。
穆空青想了想, 提笔将此事写在了信件上,交给穆老二和孙氏带给穆白芷。
穆家这一家子,从不像旁的富贵人家一般,日日困在宅院中。
穆府从穆老二和孙氏,到秦以宁和穆空柳,都是惯于出远门的。
穆空青走到如今,每一步都是实打实的功绩。
他的岳祖和座师又都是当朝阁老,他岳祖秦老大人还隐隐有了首辅之势,这靠山不可谓不硬。
更别提穆空青自己就是正三品大员,身上还有个超品伯爵位了。
如今的穆空青,有至交几人便足矣,用不着靠些表面交际来维持人脉。不过分长袖善舞于他而言,反倒是好事。
也正因如此,穆空青的亲眷才不必今日赏花明日赴宴,可以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从前穆空青还忧心穆老二和孙氏来了京城,时间一长,是否会觉得孤寂无趣。
如今二老外出游玩上了瘾,穆空青反倒松了口气。
他去了趟二老的院子,回来时便见秦以宁笑盈盈地看着他。
穆空青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问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秦以宁单手支着下巴,不答反问道:“你去见爹娘,爹娘可曾同你说过什么吗?”
穆空青被她问得一头雾水:“说什么?左不过是嘱咐我在家好好的,注意身子什么的。”
秦以宁长长地“哦——”了一声,重复道:“注意身子啊。”
穆空青看秦以宁那意有所指的模样,硬是卡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穆空青有些头痛地揉揉额角:“爹娘这又是想的哪出啊?”
穆空青十七入仕,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秦以宁甚至还比他小些。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尚未成亲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自然不会为子嗣的事情着急。
可穆空青却忘了,这事儿放在旁人眼里,那可就是穆空青和秦以宁成亲近十载,秦以宁都无所出啊。
最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秦以宁十载无所出,穆空青竟也半个妾室都没往家抬过,连那花楼教坊也不见他去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