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捋了把精心打理的胡须,笑容满面地问道:“若是朕没记错,穆卿可是今年及冠?”
穆空青乍一听这般家常的对话有些不适应,他躬身答道:“陛下英明。”
有那平日里不怎么关心朝堂之事的宗亲,一听这话便惊了。
穆空青才二十?可瞧这人身上穿的,那可是正四品的官服!
一位老亲王止不住地盯着穆空青看。
瞧他这模样,确实不孱弱,可也同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没什么干系啊。
这是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
永兴帝眼角的笑纹更深了些:“既如此,穆卿应当尚未行冠礼?”
穆空青寒门出身,家里人自然没什么办冠礼的念头。
周秀才先前倒是提过给他办个冠礼,只是穆空青回不去清江府,又不愿为这事儿劳动周秀才千里迢迢跑来京城,便一直都没答应。
穆空青思忖片刻,大概知道永兴帝想做什么了。
穆空青笑着应了句:“臣虽未及冠,却能腆颜一句,已在三年前行了冠礼。”
三年前穆空青高中状元,金銮殿上御赐状元冠服,可不就是行了冠礼吗。
永兴帝也被穆空青这回答说的一愣,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穆空青说的是何时,当即便是一阵开怀大笑。
永兴帝笑骂了一句:“就你机灵。若按你这说辞,你的冠礼大宾岂非是朕?”
穆空青见永兴帝心情挺好的模样,便也顺着贫了一句:“若陛下不弃,臣自然是愿意往身上贴金的。”
这话还恰好顺了永兴帝的心,叫他又是大笑两声:“用不着你贴金。既然朕都成了你冠礼上的大宾了,那朕便得做点儿分内事吧。”
冠礼上,皆是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辞,并为受冠者取字的。
永兴帝这话一出,这宫宴上也不知多少人心中泛起了酸水。
瞧瞧人家。
十七岁的六元及第,二十岁的正四品通判,还有当今陛下亲口说要做他冠礼大宾为他取字。
便是皇子加冠,也不过如此了!
永兴帝都开口了,只要不是活腻歪了的,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扫皇帝的兴!
而于穆空青而言,他这把年纪便能身居高位,自个儿又家世不显,能得永兴帝赐字,这可不是再好不过的保护壳吗!
穆空青半点犹豫也无,当即躬身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