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校尉因着意外受了伤,又恰逢严冬时节伤寒入体,已经咳出血了。眼瞧着……日子已经不多了。”
穆空青听完这人的身份,便清楚了穆白芍的打算:“你不准备让爹娘送你出嫁?”
这位校尉人又在边关不便走动。只要穆白芍将送信的时间向后压上一压,即便是爹娘想拦,那也是山高路远。
说不准,待到信件送到穆老二和孙氏的手上时,二人的婚事都已经办完了。
木已成舟,爹娘不愿也没法子。
穆白芍支着下巴道:“就算娘愿意让我经商,也不可能愿意让我守一辈子寡。这事儿有多离谱我心里清楚,也就是你和大姐,对其他人,我提都不敢提一句。”
穆白芍说着,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就连何小姐那儿,也都只当我是对他情根深种。”
穆空青听了这话却没多开心,他反倒更加严肃了起来。
板正脸的穆空青没了那时时含笑的模样,看着有些吓人。
穆空青问道:“那那位校尉呢?他可知晓此事?”
不是穆空青盼着人不好,而是倘若这话连那位校尉也信以为真了,后头……又并非如他们预想中那样发展,那他二姐才是真的麻烦了。
穆白芍被穆空青突如其来的严肃惊了一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穆白芷面色如常,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位校尉自是知情的。这事儿也不能叫白芍瞒着他。”
穆空青面色稍霁:“那他如何说?”
既然知情,那穆空青至少不用担心对方会强迫二姐为他……留下后代。
穆白芷道:“他自感时日无多,又放心不下家中寡母,便应下此事,还愿意请自己的同僚照看白芍,只求白芍在他走后能看顾他的母亲。”
说完,穆白芷又补充道:“他交予白芍信物时我亦在场,那人瞧着真诚,并非藏奸之人。”
与穆白芍的外向不同,兴许是身为家中长姐,从小便习惯了照顾弟妹的缘故,穆白芷始终是沉稳内秀,心细如发的。
这话若是穆白芍来说,那穆空青定是难以心安的。
但若换了穆白芷这么说,穆空青便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
只是……漠北。
穆空青的指尖摩挲着茶盏边沿,复又问道:“二姐准备何时成亲?”
这回穆白芍反应过来了,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预计得到四月里了。”
说罢,又解释道:“婚书已经备好了,只是他那病本就是因着伤寒,若是不等到回暖再迎亲,只怕连婚宴都抗不过去。”
四月。
穆空青盘算了一下时间,心中已经有了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