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进屋,拉上窗帘,秦禾打开行李箱,将一瓶又一瓶调好剂量的福尔马林摆在浴缸旁。因为没有预兆,她也不清楚贞观舆图会卡着哪个时间点发作,但是应该就在这两天。
秦禾端出香炉,双手捧着,不敢有丝毫怠慢的样子,轻拿轻放的搁在桌上。
自从知晓一些真相到现在,秦禾好几天没再点香,实在是有些怕了这尊大佛,另一方面,她也有所顾虑,唯恐这尊大佛阴魂不散的缠上唐起。
秦禾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往香炉里插了三柱香,没点火,就这么神神叨叨的跟香炉面对面,一看就是几小时,手里来回把玩着一盒火柴,始终没下定决心点。秦禾索性又去翻那本流传至今的古籍,她其实来回翻阅过不下两遍,没发现多少有用的信息,唯独有一句,记在乱世之中,被不知道那位先人用笔墨标记出来,在下头划出长长一条横线,不知其用意。
秦禾重新翻到这一页,内容是:【巴蜀之中,有云驻之山,上有大槐木,其屈蟠三千里,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
她甚是纳闷儿,什么品种的槐树,枝干能蜿蜒盘伸三千里,老树成精了吧?古人就是夸张,比如那位大名鼎鼎的诗仙李太白,典型的浮夸选手,张口就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以此类比,那槐树也伸不出三千里。
但是,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就玄乎了。
因为书中揣测,那上头住了位毁天灭世的邪神,但一会儿分析是个魔头,一会儿又称作煞神,搞不清楚,反正不是正道上的东西,方圆百里,所有生物全部要退避三舍。
有些事乱猜没用,于是秦禾划燃火柴,点燃一炉香。
她一眨不眨盯着猩红的火星,低低沉沉喊:“祖师爷……”
万一她一不留神,就把祖师爷给请出来了呢。
正值夜深人静,唐起在大床上翻了个身,他睡得及不踏实,因为好像从隔壁传来阵阵婴孩的啼哭,扰得他耳根不净。这房子明明做过隔音,怎么还会在半夜听见婴儿吵闹?
唐起睡得昏沉,本不想理会,但是心里生出一股焦躁,随即翻起身,眼前蓦地天旋地转,周围的陈设纵然变幻,变成一座古色古香的屋子,案头亮一盏烛火,隐隐灭灭。
然后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下榻出屋,气势汹汹推开隔壁屋子的木门,就见里头两人一狗围着个哇哇啼哭的奶团子,手忙脚乱的发愁。
其中一个黄毛小丫头立刻挺身而出,把奶娃娃护在身后,表情有些慌:“你,你,你醒啦?”
“吵成这样,能不醒吗?!”
后边儿那个糟老头子一副牙疼的表情,在丫头耳边小声嘀咕:“我就说把这娃娃打晕吧,吵到祖宗了。”
祖宗好大一股起床气:“你赶紧给我把这玩意儿扔了,从哪儿捡的就给我扔哪儿去!”
小丫头不干:“李怀信,你有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