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仅仅迈进门,就有种莫名的压抑感,她抬头看了看屋顶,轻轻拧了下眉头。
室内光线很暗,特别一到阴雨天气,光线透不进来,不开灯近乎黑压压一片。秦禾走到第一间卧房,看见老旧的柜子敞开着,原桥扯了张床单铺在焦黑的炕上,然后把孩子小心翼翼的安顿上去。
“外面下雨了。”秦禾开口,“我们进来避会儿雨。”
原桥背对她,听见声音的瞬间背脊僵了僵,但他没回头,也没作回应,算是默认,自顾把床单折起来,包在孩子身上。
秦禾盯着他弓起的背,问:“需要帮忙吗?”
自己疼爱到骨头里的孩子,不需要假他人之手,原桥始终不理会秦禾,哪怕对方又问:“你为什么会放火烧房子?”
秦禾扫一眼堂屋中间的棺材,联系那句只能留给死人住,秦禾隐约抓住一些关联:“是因为你过世的父亲吧?”
秦禾注意到,原桥抓着床单的那只手蓦地蜷曲,竟然微微发着颤。
秦禾继续抛话:“所以你才把自己父亲的尸骨从坟地挖出来,拖回家。”
原桥陡然转头,盯住秦禾的眼神闪烁不定。
后者察言观色的推断:“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话,以为这么做就能让自己孩子的病好起来?但却发现根本没有用。”
“不是。”原桥终于开口,眼里血丝遍布,“我没听任何人的话,我只是……我只是……”他只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他想不通自己没做坏事,为什么会遭遇这么多厄运?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恨苍天为什么如此折磨他们一家,让他接连丧父丧妻又丧子,终于在前些日子,他猛地想起一件事。
原桥面部的肌肉颤了颤,双眼瞪直,看起来像个精神错乱的人,他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家被人钉过咒。”
原桥缓缓往外挪步子,挪出房门,抬手指了指阴暗的屋顶:“就在那儿!”
秦禾蹙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
“看见了吗?那根梁!”他说,“就在我爹的棺材顶上,那根大梁。”
原桥整个人的言行举止变得失常,像在用气管说话,呼哧呼哧的,听上去特别瘆人。
唐起的手背起了层鸡皮疙瘩。
秦禾却镇定问:“那根梁上有什么?”
“想知道,你就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