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点头:“是打算等雨停了再上山,因为刚到这边,不太熟悉路,所以进村里来问问……”
此时,屋里突然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气急败坏地骂:“要死啊,这么阴的天,你开门做什么,还不赶紧关上!快关上!”
妇人脸色一变,顾不上此刻正跟秦禾说话,猛地关上门,插上门闩。
里头的老人还在骂:“万一咱们家被那脏东西缠上,要来索你的命,没看见原桥家那小娃子就快不行了吗……”
听到这里,唐起盯着木门上贴的两幅凶神恶煞的门神,突然觉得四周阴森森的。
本来下雨打雷的天气就偏冷,现在体感温度更低了,谁料秦禾突然偏头过来问:“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打从遇到秦禾以后,怪事总会出其不意的发生,何况浮池山的位置在贞观舆图上出现,若是埋祟之地的话,发生怪事的几率相当大。
所以唐起配合着点了点头。
“去车上等等吧,”秦禾说,“等雨停了再上山。”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天黑,大雨入夜后才停。车窗外一片寂静,唐起窝在主驾驶,不知不觉睡着了。
突然一阵儿凉风袭来,从脖子的领口灌进去,冷得他打了个哆嗦,随即猛地惊醒,这一睁眼,才发现四周漆黑一片。
唐起打开车厢里的灯,揉了揉鼻根,回过头准备喊秦禾,结果发现秦禾根本不在,车内只剩他一个人。
在此之前,他分明记得秦禾待困了,躺在越野车较为宽敞的后座,卷着腿脚,裹了他的外套在睡觉。
唐起四下张望,下意识去掏手机,想给秦禾打电话,却摸了个空,兜里什么都没有。他以为放在扶手箱什么地方的位置,但在主驾驶的各个角落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唐起拉开车门,寒风陡然侵袭,他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在雨夜后冷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迈腿下车,四周黑咕隆咚的,除了重重叠叠的树影,什么都看不清,他试着喊:“秦禾……秦禾……”
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秦禾……秦禾……”
唐起又喊了几声,心里开始有些没底,总感觉有什么黑影在他眼前飘。
秦禾去哪儿了?
思索间,唐起返回车内,直接将前车灯和尾灯打亮,透过挡风玻璃,这束光竟直直射在一个坟包上,坟头插着一张白幡,在寒风中左摇右摆的飘荡。
唐起心头猛地一抖,视线正巧与墓碑上遗照中的女人相对上,接着,黑白遗照中,女人的双眼缓缓淌出两行血泪,唐起立刻听见了哭声,女人的哭声,哭得格外悲戚,夹杂着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唤:“唐起……”
唐起冷汗涔涔。
“唐起……”
风把坟头上的白幡吹飞了,朝着唐起的面门盖过来,他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往后退,身体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