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儿脏。”地上铺的是白色瓷砖,每天被勤劳贤惠的周阿姨擦得锃亮。
“一点灰怕啥呀,坐沙发上去,”周阿姨不由分说地把她牵到客厅沙发上,顺手拎了双防滑脱鞋过来,“我刚刚给你切了盘猕猴桃,黄心儿的,可甜了。周毅说你最近爱吃葡萄,早上还去给你称了两斤,本来说要去医院看你来着,秦禾就跟我们讲你中午出院,我就在家等着吧,得亏是虚惊一场,阿姨一早听到秦禾在电话里说这事,可是给生生吓出来一身冷汗。”
“让您担心了。”
“那可不,”周阿姨把那盘猕猴桃塞夏小满手里,“快吃点水果,压压惊。”
秦禾熟门熟路的,自顾把夏小满的行礼提到客房去,床单被罩已经换好了,被角上压着台除螨机,秦禾顺手拔了插头带出来,问:“你这用完了吧?”
周阿姨回过头:“哦,我给忘了,用完了,你放柜子里吧。”
秦禾便缠好线,搁进旁边那格收纳柜:“我叔呢?”
“上市场买鸽子去了,他说中午给小满炖个鸽子汤补一补。”周阿姨扭头又对夏小满道,“你看你,脸蛋儿咋还这么小呢,一点没长肉,我就说秦禾不会照顾人,让你就住阿姨这儿吧,阿姨天天给你弄好吃的,你跟着秦禾,她连饭都不会做,成天就知道吃外卖,吃成个营养不良,大腿儿比我胳膊还要细。”
秦禾往沙发上坐,拔了颗果盘里的葡萄吃:“越说越夸张。”
夏小满弯着对月牙眼儿,笑的时候嘴角陷下去两颗梨涡:“阿姨,你没发现她最近好像长点儿肉了吗?”
周阿姨扭头细看秦禾两眼:“诶唷,好像真是,以前跟个干柴棍儿似的,现在看着,那脸颊好像都饱满一点了。”
秦禾下意识抬手摸脸,她自己没发觉,半信半疑问:“真的假的?”
夏小满点头:“我之前还说你最近在外头辛苦呢。”
“我上个称。”秦禾站起来,吐掉嘴里的葡萄籽儿,弯腰从电视柜和饮水机之间的窄缝中抽出一台电子秤。她站上去,低头一看,可不咋地,距离上次的体重,满打满算长了两公斤。
以往吃外卖吃干粮吃泡面,大多还是因为自己省吃俭用的缘故,没摄入多少可供吸收的营养。
用唐老弟的话说就是,她十年如一日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卡里也没攒出几十万,想想也是真心酸。再加上殡仪馆一旦忙碌起来又会导致饮食不规律,秦禾经常凌晨下夜班回家,随便嚼两片饼干。
再给祖师爷上柱香就睡到第二天下午,往往早午饭都错过了。然后一整天只吃一顿,或者跟三朋四友喝个夜啤酒,所以从来只有掉秤的份儿。
她一米七的个头,算女生当中比较拔高的,曾几度掉到九十斤出头,鲜少像现在这样,超过一百多几。
周阿姨凑过来看:“是胖点了啊。”
跟唐起混吃混喝一个月,真没白瞎了那些好酒好肉,秦禾笑眯眯道:“最近伙食有点儿好。”
“吃啥了?咋没见小满的脸上长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