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就是杨二万家。
秦禾有点伤脑筋,车主是藏起来了,车却在门口大剌剌摆着。
她没接周毅这茬:“搭把手。”
将花圈装进三轮摩托车,周毅拿绳子固定绑稳,突然说:“其实我请了两天假。”
秦禾缠了两圈绳子,往车架上系个活结:“没上班?”
“嗯。”周毅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提,给馆里打的病假条,“上次的那件事,都落下阴影了,我前天晚上一个人值班的时候,半夜去医院接趟逝者,家属自己开的车在后面跟着,所以就我和尸体待在一个车厢里,当时后背毛骨悚然的。”
秦禾没料到:“你不至于吧?”
周毅撇了撇嘴:“我也觉得不至于,你说,我都在殡仪馆干十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邪门儿的事。”
“我能怎么安慰你?别想太多,那地头就是个风水问题。”
“我还想当做梦呢,但是摔到屁股和老腰疼了两天,都发青了,昨天才让我爸拿药酒给我揉了。”周毅叹气,面上那个惆怅啊。
“那你今天上班吗?”
“我应该是今天上晚班,但是心头犯怵,就跟张哥换了明天白班。”
秦禾理解,一个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无神论者,突然撞邪,肯定打怵:“我觉得虽然邪门儿了点,但也没必要往这方面想,毕竟你又真没见到那个啥。”
“怎么没见到,我怀疑那个老太婆,就不是活人。”这几天,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能想起那个老太婆扒住他灵车往里窥探的场景,脸上的皱纹树皮一样,想想都吓人。
秦禾:“……”
敢情他是把那位当成鬼了。
秦禾说:“你真想多了,那就是一个大活人。”
“你确定?”
秦禾点头:“确定。”
花圈绑好了,周毅低头琢磨了一下:“要不然我换个工作吧?”
这话引起了秦禾的重视:“不是吧,周毅,有这么吓人吗?”
周毅反问:“你就一点儿不害怕?”
问完立即反应过来,秦禾怕过啥?
连殡仪馆的同事都说,秦禾浑身是胆儿,从进来的第一天,怕过吗,跟见惯了似的。
高坠、车祸、巨人观,那么多具血淋淋且无比惨烈的遗体,到她面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当时秦禾稀松平常道:“我家是开丧葬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