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就像个谜团,让人摸不着头脑。
唐起翻出通讯录,点着秦禾的号码犹豫再三,始终没找到什么由头拨出去。
四月的柳絮满天飞,大街小巷跟落雪一样。
秦禾睡到半下午,太阳都快西斜了才起来,她昨晚通宵加班,在殡仪馆缝了两个车祸身亡的逝者,凌晨五点才回家。
由于睡了一天没进食,她是饿醒的,扒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叼一根牙刷,趿着拖鞋站门口喊:“钱叔,帮我煮碗牛肉面。”
钱叔在门店里隔空听见,大着嗓门应一声。
秦禾回身踱进屋,在洗手台边刷牙边翻手机,划拉到唐起的微信时,秦禾点进对方的个人主页,把头像点大,是一张中规中矩的证件照,就这都能照得帅气逼人,也是没谁了。
秦禾多欣赏了一会儿,就着这张帅脸刷完牙,开始窥探对方朋友圈。
唐起不怎么发朋友圈,里面仅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个老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张是青年的手端着一块蛋糕,蛋糕精致,手也精致,白白净净的,骨节分明,配文: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秦禾品了品,越品越有意思,想起唐起昨晚打来的电话,能不有意思吗。
本来心情颇好,过来吃碗面,却碰见糟心人,秦禾瞅着俩老太太一直站店门口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全程数落儿媳妇败家,不就最近买了条收腹裤吗,就差指天骂地的咒了。
秦禾本来没吭声,直到听见瘦老太太尖刻地说:“我儿子挣的钱,凭什么给她花,成天除了吃就是睡,啥也不干,猪一样。”
另一个胖老太附和:“可不就是喂猪吗。”
秦禾一时没忍住:“人家夫妻共同财产,怎么就不能花了。更何况,你儿媳妇还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
瘦老太太闻声回头,一见秦禾,脸色蓦地阴沉下来,就像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唾了一口:“真是活见鬼。”
秦禾往碗里夹香菜,一抬眼,老太太就往旁避开,躲瘟神似的。
秦禾嗤笑一声,低头吃她的面。
见两老太太走远了,钱叔盖上汤锅盖,把勺子搁在大碗里,才说:“你就当没听见。”
“我又不聋。”
“你跟她拌嘴,她回去又拿小满出气。”
秦禾不吱声了,她都懒得说,这老太婆是远近闻名的尖酸刻薄,唯独惧秦禾,说她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发死人财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