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又是一怔。安诸说的是「我」而不是「孤」。
她推了推安诸:“大家都看着呢。”作为一个帝王,就不能稍微顾及一下形象么。
虽然宋怡知道,形象这东西之于安诸从来都是不存在的。可是他不要形象,她还需要脸面啊。
那么多人在场,光天化日的安诸怎么就能这般的——好吧,他轻浮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没事。”安诸低声对着宋怡安抚一句,随后便对那边张望的小通子和元东一干人等大声道:“看什么看,火那般大还不灭火!”
众人:“……”
宋怡:“……”陛下,你能别用那么大力气了,闷。
半晌,她的声音又闷闷的从安诸怀中传出:“你的脚——可还好?”
“方才过来的急,没来得及穿鞋。”安诸语气平常,就似再说今日吃了些什么一般。
察觉二人还在雨中,他还想多抱一会儿的,这会儿的宋怡太乖了,那么多人看着她却还是任由他拥着,机缘难得啊。
想着宋怡大病初愈,安诸压下心头的自私,赶紧的补充道:“你没事便好,先去避避雨吧。”随后他甚是不情愿的松开了拥着宋怡的手。
安诸拉着宋怡往不曾受到火势波及的侧殿走,宋怡不动。安诸回头,宋怡道:“陛下,先差人去请御医来罢,多带些外伤药。”
安诸喜上眉梢。她是在关心自己吧,就是在关心自己啊!
“你此刻是不是十分的感动,若是感动——”安诸凝眉一想,附到宋怡耳边道:“便在你心上给我留出几分位置可好?”
宋怡默。心上留出几分他的位置。
在宋怡的面前,安诸不是一位帝王,只是一位心悦着一位女子的男子。
便是宋怡多看他几眼,对着他多笑一会儿,多说几句话,他便可心花怒放。
情爱就是这般的不讲道理,不计身份。
她低头看了安诸踏着一滩淡红的双脚,足袋毛边下隐约能看见绽开的皮肉,细细殷红从其中渗出,便是立了一会儿,他脚下就又晕开了一滩浅红。
她不是铁石心肠,如何的不感动。
“不疼么?”
安诸一怔,这句话不久之前他好似也问过宋怡。他动了动脚,天凉又是雨水遍地,脚上已然没多少的知觉了。
他淡淡道:“不是很疼。就是脚上有点凉,感觉不到多少的疼痛。”
“陛下可还能走?”宋怡搀扶上安诸,安诸侧目。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女人终于的是被他感动了啊!他往宋怡身侧靠了靠:“还能走,就是脚开始有点疼了。兴许不能走太快,一个人也走不动,劳烦你搀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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