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生分了。”说着安诸想到另外一茬,便无赖道:“爱妃, 你还要记着一点,以后无人便是称孤易安罢。”
宋怡一口一个陛下,说来是恭敬, 听到他心里却是生分。
正好的, 宋怡那谢谢倒是提醒了他。让宋怡该称呼这事安诸先前想过,奈何不过宋怡病情的反复, 差点他就将这事抛诸脑后去了。
那边,得了安诸承诺的人儿已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安诸郁结,低声嘟喃一句:“睡的这般快的?”随即搂着弱柳扶风的娇美人闭目养神。
昨夜那场病,宋怡作为当事者自然是感触良多的。病才发起来的时候她便想要呼救了。可是病来的凶猛,完全没给她呼救的机会。
她觉着腹中无比酸痛,脑中一片昏涨,不是还扯着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她大概快死了吧。
她寻过一次死,也再也不想死了。她还没开始一点点讨回那些受了的屈辱,如何能死。
便是死她也不甘心。
就在她挣扎着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模糊的听见了一个声音,不算多熟悉,男子的声音。
直到那人在她身侧躺下,她才想起来她已是嫁人,身边的人不是他人,正是她的夫君,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安诸。
“爹爹,明日真的去放风筝吗?”
“爹爹最好了。怡儿最喜欢爹爹——”
“爹爹,我要爹爹。娘亲,怡儿要见爹爹。”
“娘亲,怡儿听话,日后再也不与城儿妹妹争执了,你消消气。”
这一夜,宋怡见到了故去多年的爹爹,还有故去不久的娘亲。
彷徨失措的时候,她感觉身侧有人在轻拍她的背,像哄小孩一般在安抚她。
她往那温暖处靠了靠,虽是陌生,但很让人安心的温暖。
再次醒过来,她身侧已没了那份暖意。
安诸搂着胡话连篇的人儿仔细体贴的照看了一夜,他自然不能时时守着她,作为一位帝王,他还有甚多事情需要处理。
天色未明时劝了宋怡睡稳回笼觉,抱着她沉思片刻,他就起身过去御书房那边。
岐国有规制,新妇出嫁三日定为归宁。
这规制举国通效,算起来也是那踏入深深宫闱的女子为数不多的机会,再回去家中瞧一瞧。
极大多数的人,过了这次便再无回家的机会,深宫高墙红砖青瓦,多多少少总有那么些人是被皇帝遗忘在深宫一隅,默默孤苦终了余生。
“陛下,太后那边已照您的吩咐,为昭仪娘娘告了罪。还有您吩咐的各宫娘娘贵人的归宁礼的添置,也处理妥帖了,按照陛下所言,各位娘娘的归宁礼皆添置了两匹北宁进贡的素纺拈花绉,一壶南海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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