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劫?”
卿云点点头:“心魔劫成心魔,不是没有例子。只不过形成一个真实小世界般的幻境这种情况,从来没听说过。”
心魔劫,就是将修仙者永远都不能释怀的事情,摇摆不定的选择,都幻化出来让人重临当时。
有的事情或许自己从来没想起过,却是一直深埋在心底里忘不掉的,心魔很狡猾,会强迫人一遍遍想起来,如果选择有所偏差,说不定面临的就是进阶失败身陨道消。
周郁林仍有些惊讶,皱着眉头想:“那这段回忆会是谁的心魔?那群打手难道会从心底里觉得愧疚?我不觉得。村民里又会有谁视那场自己一手促成的灾难为不可回忆的事?”
卿云眼眸闪了闪,嘴唇微启:“有。”
后面一段时间,卿云开始了早出午归的生活,留周郁林一个人瘫在床上数着日子等死。
虽然饭菜做得不如何,也根本不会照顾人,喂药都能把人喂得反吐血,但她有时候耐不住周郁林的磨求,外出后也会带点小玩意儿回来。
比如草编蜻蜓,比如几朵花,比如莲蓬,再比如晚间时田间地头的萤火虫。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师弟会喜欢这些东西,不过好歹是师弟,而且是虚弱到天天吐血的师弟,是上一轮无微不至照顾她起居生活的师弟,这种略显小女儿家的习惯还是能容忍一点。
好在草编蜻蜓都是和村里小孩儿换的,花是随地摘的,莲蓬是别人送的,萤火虫也是她花了银钱雇小孩儿抓的,她也没花什么时间。
这天,她又外出回来,进房间后就把拿回来的东西拿到周郁林床前。
“周师弟,你要的馒头和马齿苋。”
周郁林歪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好像随时会消失,但他嘴角一直带着温柔的笑,看着她把馒头和灰扑扑的马齿苋放在狭窄的桌上。
卿云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她正低头从袖口里小掏出最后一样东西。
一朵小小的瓦松(一种多肉)被放在了碎掉的瓦片上。
“还有你要的这个。”
“辛苦师姐了。”
他才说了一句话,又咳嗽起来,咳得苍白的脸上飘起一抹红来,然后慢慢地下床,把那些灰扑扑的马齿苋掐成几段,边弄边轻声说。
“明天就是上一轮的死期了,师姐你有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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