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善微下巴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宽袖下的手指捏紧拂尘手柄,她面上越发没有什么表情,“既知道你如今已不是丹砂观的弟子,那么,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我在求您,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聂青遥挺直脊背,跪得端正。
善微抿紧嘴唇,只看瑞玉一眼,便再不管聂青遥,只走下阶梯,绕过她,径自往院门去。
瑞玉有些担忧地回望聂青遥,却也无法,只能站起身匆匆跟上去。
可聂青遥却回头,盯着善微的背影,大声道:“您知道林丰是我的朋友,您也知道辛婵姐姐不会不管林丰,所以您今日叫了其他几宗的人来,是要等辛婵姐姐来自投罗网对不对?”
“师父,名门正派也会用这样的手段吗?”
此言听着委实大逆不道,瑞玉神色一变,当即呵斥了一声:“青遥!”
善微脚步微顿,却终究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再度抬步,走出院门。
丹砂观近几十年都未曾像今日这样热闹过。
只因丹砂观排在九宗之末,宗门间的盛会从没机会在这观中举办,平日里八宗的人更是不会上门,而今他们却为了那稻草妖林丰,接连上门。
便连那九宗之外的天照阁也不曾缺席。
“程掌门怎么没来?”
进了观中,天照阁阁主摇晃了几下玉骨扇,四处张望着,也没在那正清山来的人中看见程砚亭。
“我爹身体不适,大师兄仍卧病在床,此番只能由我和我师弟君尧走这一趟。”程非蕴一见天照阁主秦昭烈,便朝他颔首行礼,又解释了一番。
“月尘是个可怜孩子……只是你爹他,究竟是身体不适,还是羞于与其他几宗为伍啊?”秦昭烈摇着扇子笑了声。
他这般突兀的话,毫无遮掩,教人听了便不由侧目。
“秦昭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赤阳门主葛秋嵩甫一进门便将他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葛门主倒是永远不会缺席这样的场合。”
秦昭烈瞥他一眼,又笑得意味不明。
“说什么风凉话?你秦阁主不也还是来了吗?”葛秋嵩冷笑。
秦昭烈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用扇子挡了半张脸,“我可和诸位不一样,走这一遭也不是为了抓谁。”
“你天照阁一向痴迷娑罗星,如今娑罗星在那黄毛丫头手里,你秦昭烈向着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若你今日敢坏了大事,你天照阁便是与宗门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