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婵点头,“好。”
“封兄,”
彼时赵景颜又对封月臣道,“路上小心。”
“告辞。”封月臣应了一声。
也是此刻,辛婵忽然听到身旁有人开口唤她,“辛姑娘。”
她偏头一望,便见来人正是一身玄衣的晏重阳,像他这般淡薄寡言之人,此刻竟也垂眸道,“再会。”
随即他便回身上马,与赤阳门中的那些弟子们扬尘而去。
再回到正清山时,已是一个雪夜。
林丰不能上正清山,便只能再回到望仙镇上住着,与辛婵分别时,他还特地给辛婵买了些吃的,塞进她的布兜里。
辛婵撑着伞回到玄女峰上时,这冬夜里雪色漫漫,那片华棠花林里积压着的寸寸冰雪或有压低枝头簌簌落下,连带着粉白的花瓣也不由掉下来。
辛婵俯身拾起一枚几乎被冰雪封冻在其间的花瓣来,在晶石灯的火光里来回看了好几眼,直到冰雪在她的手掌里消融,化作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流淌下去。
热水沐浴,洗去一身疲乏。
辛婵都来不及用术法烘干自己的头发就困得睁不开眼,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殿外繁花覆雪,冰霜凝在枝头,将每一寸粉白的颜色都裹在其间,凛冽的风一吹,就吹得那细枝摇晃,一颗一颗的冰雪不断下坠,打在回廊栏杆间,是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
辛婵好似半梦半醒,在那样偶尔的清脆响声里,她又好像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当她半睁开眼,灯火微暗的内殿里,那一寸殷红的衣袖便如朱砂般浓烈。
她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直到那一抹身影在她的床沿坐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缕长发,用手中的巾帕替她擦拭。
辛婵愣愣地望着他好半晌。
“小蝉何时变得这么懒了?头发不擦干便睡,若是明日头疼了又该怎么办?”他甫一开口,便是敲冰戛玉般的清冽嗓音。
在这寒凉的冬夜里,他的声音却温柔得像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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