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阮大爷对妻子最后的宽容和尊重了,也透露出无奈和沧桑。他和江氏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即使俩人之间有再多的摩擦不和,还是有情份在的。
“我不!”
江氏咬紧牙关,“就算是我做错了事情,母亲惩罚的也太严重了,我不服。”
她状若癫狂,往前走了几步,去拉阮大爷的衣袖,“还有你阮清峦,你是我丈夫,你为什么不在母亲面前给我多说几句好话?”
阮大爷闭了闭眼,强压住怒火:“二弟妹现在还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和母亲开口?”
“苏氏自己的身体不好,她生个孩子把自己搭了进去,难道还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不成?”江氏的情绪太激动了,喘息的厉害。
“江韵柔,你不要太强词夺理了。”阮大爷看妻子把过错都推到了别人身上,心里的耐心一点点告匮。
他把自己的衣袖从妻子的手里扯出来,说道:“你庆幸是母亲在处理这件事……如果换成是二弟,你绝不可能如此轻松的。”
二弟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看着温和有礼的,那是你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若真的触碰到了,他有的是一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氏还想再辩解几句的,却突然想起阮清川得知是她推倒了苏姝时……看她的眼神。
让她不寒而栗。
阮大爷看妻子愣愣的,也大约知道她是想通了。他叹了一口气,抬脚走出了堂屋。
江氏再不甘心,到底还是收拾了包裹搬去了静芜住。她蓄意伤害苏姝的事情也随后传遍了整个阮府。
阮大爷想让江氏和他一起去蘅华院给阮清川夫妻俩赔罪,但是江氏她死也不肯,他只好拿了补品一个人去了。
苏姝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
她虽然退了烧,也没有再出现抽搐和咳嗽的现象,却迟迟的醒不过来。
阮清川熬的眼睛都红了,身上的气息也一日比一日阴沉。
妻子这样无休止的昏迷下去,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在苏姝昏迷的第四天早上,秋香告诉了阮清川……她陪着苏姝在宝刹寺卜卦的事情。
她说:“看卦的师傅说,夫人若多做善事或许能躲过一劫。”
阮清川俊眉紧皱。
他看向秋香,“此话可当真?”
“奴婢不敢妄言。”
阮清川略略思考了片刻,吩咐秋香等人照顾好苏姝。他大踏步走出了内室,决定亲自过去宝刹寺问个究竟。
同时阮清川也交待阮家的大管家张亮,让他在燕京城东南西北的紧要路口都摆上粥摊和饼摊。
阮家要施粥、施饭给贫苦的百姓。
阮清川在宝刹寺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下来,若非必要,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在蘅华院的堂屋里摆上观音菩萨玉雕像,虔诚的烧香和祈祷。
阮老夫人过来探望苏姝,看到儿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还瘦了一大圈。他的下巴都尖了。
她眼圈红着,问道:“你以前不是不相信这些的吗?”
“以前无所求,所以不信。”阮清川的脸色十分苍白,精神也萎靡的很:“但是我现在有了盼望头,就什么都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