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峦到底是做生意的人,这些年南来北往的跑,什么样的人和世面也都差不多见过了。
他深知事情不会有阮清川说出来的那么简单,“二弟,这次是为兄鲁莽了,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做吧。为兄都听你的。”
阮清川往后坐,脊背靠在圈椅背上,右手食指无意识轻扣圈椅的扶手。
这是他思考事情的习惯性动作,“你把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的护卫们,全都无声无响的打发到南直隶去吧。提前给他们安顿好,永生都不许再回来北直隶。”
阮清峦愣了一下,随后就应下了。
夜已经很深了,三更的梆子声响起。大概是太安静了,愈发显得悠长寂寥。
阮清川起身准备回去蘅华院休息了,他明儿还要早起过去衙门公务。
临走前,阮清川交待阮清峦,“大哥,你约一下廖务海,我明晚和他见上一面。”
“行,我来约。”阮清峦很是不好意思劳烦老二为他的事情而奔波劳碌。
老二又最是身体不好的,他难免跟着担心。
父亲还在时,常常教导他们兄弟之间要互帮互助,并不以嫡庶来分别长短。也因此,他们兄弟间的感情都是相处不错的。
阮清川抬脚走出了堂屋,却听到阮清峦说了一句,“老二,你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阮清川答应了一声,顺着转角游廊走出了青崖院。
月亮昏黄,夜空墨蓝墨蓝的,整个大地都寂静下来了。胡同里偶尔传过来两声野狗的吠声,急切而又沧桑,许是被夜归的人给吓着了。
苏姝是和江氏、温氏一道离开的青崖院。
一路上,江氏都一声不吭,走到菊花园时,却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你们都在暗暗的笑话我,是吗?”
她半辈子都争强好胜,事事都不肯落后人半步,没想到却在丈夫这里狠狠摔了一次。
苏姝没有吭声。
她其实一直在疑惑不解,前世的阮大爷并没有从外面抱回来府里一个男孩子,就更没有今儿晚上的这一出了……
苏姝吃不准是不是因为她的重生,会连带着身边的人和事情也都发生了变化。
江氏看苏姝和温氏一直不言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嘲讽道:“你们不过是刚成婚的小夫妻,感情自然还是有的。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人老珠黄了,还不见得能胜过我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