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梓童应声立时打了个机灵,身子僵在原地,脚似灌铅。她提了口气到嗓子眼,听见皂靴踩地越发临近的声音,那声音在她身后两步外的距离停住。
温梓童自知这回逃不过去,于是定了定心神,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转身,在与侍卫四目对上之后,她故作不解的问:“不知有何指教?”
她虽视线对着那个侍卫,余光却也扫了下他的后面,着绯袍的那人正是伍经义。
那侍卫脸色瞬间变白,双眼微微觑起,显然有些被她激怒。可开口时还是略压了下情绪,“刚刚要你给我们大人带路,为何跑掉?”
温梓童心中擂鼓,特别是看到伍经义也已关注这边时,更加的不能平静。只是她脸上却看不显,一切情绪压抑在心底,却将那万般不解的神情拿捏的恰到好处。她微歪着头,细眉蹙起:“您说什么,什么带路?奴婢刚刚一直在灶房忙着备今晚要用的羹汤,不知是哪里做错了,慢待了诸位?”
见她死不认账,那侍卫握着剑柄的手气得微微发颤,感觉随时都能将宝剑抽出鞘来抵上她的脖颈!
两人对峙片刻后,侍卫身后的伍经义似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于是开口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温梓童心下稍安,以为伍经义打算放她走了。可是接着便听伍经义话锋一转,“不管之前是不是你,现在就由你来为本官引路吧。”
温梓童先是一怔,随即硬扯起唇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别无他选的应了声:“是。”
举办筵席的地方温梓童并不认得,但若就此坦白,定然会被识穿身份是假的。于是只能盲目的走在前头,引着伍经义和他的两个长随没有目的的往前行。
越走她的心越虚,可想了诸多逃脱的法子,不等使用就先被自己否定了。以那个侍卫对她的不满和防备,接下来就算她说肚子疼想去茅厕,他也一定会紧紧盯着她。
顶着太阳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温梓童只觉头昏眼花,脑中一片空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熬过这一关呢?
正六神无主之际,忽被脚下一块凸起的树根绊了下,温梓童的身子向前张去……也是在那一瞬,她竟迅速拿定了主意,直接阖上了眼。
在倒地的瞬间,温梓童装昏过去,她躺在地上不醒人世。
却也就在此时,她听到有人远远迎过来,好似完全未注意到她这个刚刚发生意外的小丫鬟,只是笑着请安:“伍大人,下官已在此恭候多时,略备薄酒,为大人接风。”
听这人的语气,像刺史府能说了算的人物,温梓童猜测这人就是那位长史大人。也极有可能就是与客栈勾结,公粮私卖的那个幕后黑手。而且听他这话,摆宴的地方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