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小娘终于一脸不情愿的,带着儿子回了芳华轩。
事实上,甫一出汀兰苑的门,她便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狂喜,低低的笑了起来。
多年前,温梓童的生母姚婉娘离开了平阳侯府,她便成了侯爷唯一的妻妾。这回要是温梓童这个嫡女也走了,那么侯府当真就成了她们娘俩的天下。没了侯夫人,也没了嫡千金,那么再过阵子她便可以想让丹儿袭爵为引,向侯爷提出晋妾为妻,让她正式成为侯夫人!
这回侯府出事,是危也是机,她定要好好把握……
此刻的汀兰苑,除了原本就属于这院子里的人,就只剩下太夫人与魏大夫了。
目睹了这高门深院薄情的一幕,魏大夫不免摇摇头。太夫人见状面色略窘,苦着一张脸道:“让大夫见笑了。”
堂堂平阳侯府,本该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奈何大夫一句话出,便呈鸟兽散,委实是有失颜面。
魏大夫看出老夫人的落寞,便道:“太夫人也夫需多想,趋利避害,人之常情罢了。”
太夫人揭过这话题,问起:“刚刚大夫说老身的孙女儿这回发病,与染时疫的那些人极为肖似,那要如何才能确诊所患的到底是不是时疫?”
“太夫人,此次时疫之症,初时仅是身上起疹,看起来与敏疾相差无几,只是来势更加凶猛,且药石皆不能退其症状。但是五日之后,症状必会恶化,届时米粒大小的红疹会迅速扩散为豆大,之后便会溃烂。”
……
听着魏大夫冗长且详尽的描述,纵是见惯世面的太夫人身子也有些微晃。最后她打断魏大夫的话,直截了当的问他:“是否只要观察过五日,便可最终确诊?”
魏大夫答是,并且说了这些日子内要绝对的静养,旁人不可打扰她,也不可接近她,以免真是时疫从而染疾上身。因此所有汀兰苑的下人都应即刻清出,除了大夫外,仅留下两个忠仆倒替着伺候小姐的饮食与服药。
而每日的饮食,就由院门上的小窗递入,连他和那两个留下来的忠仆也不可与外面的人接触。若要向外传达病情,他会写到纸上由小窗投出,而看到的人阅后即焚。
如此谨慎,方可保阖府平安。
太夫人听了也没旁的话,只以重金酬谢了魏大夫,之后便将他所嘱咐的事吩咐下去,要大家照做。
很快汀兰苑的下人被移去别的院子里,只留下了素容和椒红两个丫鬟。随着院门重重的关阖声,接下来的五日,他们便要暂时的与世隔绝了。
素容正红肿着一双眼往屋里去,就见椒红一脸喜气的从里屋拿着一个沉甸甸的银袋子往外来。她一时想不通椒红这前后明显的变化是怎么回事,明明方才还哭得不成人样。便鬼使神差的又调头,跟着椒红往院子里去。之后亲眼见椒红将那袋银子交到魏大夫的手上,两人皆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