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梓童抬眼时恰恰与他对了眼,刚好就撞见他盯着自己笑的样子。她不由得心下一凛,挑了挑细眉表示不解。
而李玄愆却将那抹笑意晕染开来,转而对着定北王道:“早便听闻王爷府上有位了不得的厨子,跟着您南征北战几十年,融通了南北菜色之精妙,手艺较宫中御厨有过之无不及!”
定北王笑着推推手,谦虚道:“哪里哪里,跟宫中御厨自是不能相提并论,稍后还请殿下多多担待,点评一二。”
说罢,朝门口打了个手势示意开席。很快便有穿着统一款式鹅黄百褶裙的丫鬟,排成队端着托盘端鱼贯而入。
托盘上打了朱红色的毡子,其上摆着精致菜肴,只看卖相的确与京城有些许区别。想来正是李玄愆刚刚所言的融贯南北,研发出来的新菜式。
看着一碟碟珍馐佳肴被摆上桌,很快便将一张大大的圆案铺得白白朱朱,粲然可观,温梓童不由得眼里放光。
出京后的这一路上,虽则宫人们已尽心置办,但毕竟赶路为先,吃食不能与在宫中或侯府时相比。到了宣城避暑山庄后又因总被李嬷嬷盯着,顿顿也是吃不合意。
如今许久不曾见过的玉盘珍馐就在眼前,温梓童怎能不欣悦?
就在案上铺摆已满时,最后进来的两个丫鬟却是合力端着一只绿地剔红的花果纹海碗奉了过来。
定北王看一眼,随即大笑着抬手指了指,略郑重的介绍道:“四皇子,这便是您口中那位赛御厨的厨子,最拿手的一道绝活!”
“哦?那今日倒要好好尝尝。”李玄愆礼节性的发出赞誉,其实看神色并不怎么在意。
他素来不重口腹之欲,再说先前的话不过是客套,他又岂会真在意一个厨子的手艺?这世上什么凤髓龙肝、八珍玉食是他没吃过的?
定北王先是给那丫鬟作了个手势,示意丫鬟将原本欲放至桌案正中的这道主菜,送去到了四皇子眼前。
待那丫鬟放好了,定北王才细细道来:“四皇子当真要好好品尝品尝!这道楚夷花糕乃是用咸水淡水八种鱼糜制成的鱼糕,再配以肚尖、松蕈等合炖而成。味美而鲜,其味无穷啊!”
说着,定北王便裣衽做出请的姿势。
“鱼糕……”李玄愆口中沉吟一句,便即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对面的温梓童。而后笑笑:“那可真是不巧,看来我是没这口福了。”
定北王面上略显夸耀的神情顿时僵住,皱眉不解道:“这是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