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圭建裕这次竟要带她走!那么事情便不能再像之前筹划的那样进行了。退婚之事已是不容再拖。与其最终由父王去给使团交待,倒不如她趁着与圭建裕单独相处的时机, 好生求求他……
“殿下, ”嫪婉起身离开桌子,往圭建裕身边挪了几步,然后跪了下来。
嫪婉最恨予他人屈身, 便比起以后日日给此人下跪请安来,倒不如一次跪个够,把问题彻底解决。
“嫪婉有件事想求殿下,还请殿下先不要动怒,耐心听嫪婉把原委说完。”
她起初还想着即便是出于怜香惜玉的伪善,圭建裕也会像之前两次那样将她扶起,可她想错了。圭建裕这人果真是如传言般,只要脸色一变,便半分情面不会施舍给人。
接下来,嫪婉动之以情,且声泪俱下的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她自母后薨世后,多年以来思母情切,劳心伤肝,久而久之熬坏了身子成了顽疾。每每赶上阴天下雨便心悸难耐,随时有背气昏厥之险。
两月前,正值悉池国多雨时节,她便远赴相对气候干爽的大梁调理身子。直到这边的雨季过了,她才敢回到悉池来。
嫪婉语带哽咽,哭的那是梨花带雨。可圭建裕依旧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完全辨不出他这是信了还是不信。
嫪婉看他的反应不免有些心虚,可是戏演了一半儿不能说撤就撤,她只得继续酝酿着感情,说着一些自己感动自己的故事。
“殿下,说来说去是嫪婉命不好,身子也不争气,实在是匹配不起殿下啊……”
她抽搭了两下,圭建裕冷着脸给她递了个帕子。她接过来假意举到眼角处拭了拭,实际那帕子是连脸都未沾到的。
为何啊?
还不是怕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两滴眼泪,万一擦干净了就再也流不出来了。那这戏便越演越没诚意了。
她继续道:“早听闻陈国得五谷神庇佑,常年多好雨,可嫪婉这幽闺弱质实在是承载不起陈国的大好天气呐!”
说到这儿,嫪婉深皱着眉眼,无比哀怨的阖了阖眼,似是痛恨自己这上不得台面的身子骨。“殿下,您大好光阴,尚有大好的前途可期,嫪婉惭愧,实在是不能拖累了您……”
说完这里,她胆怯的睁开眼看了看圭建裕。她已尽力把这个故事讲的凄美动人,再多一句也讲不下去了。接下来,便是验收成效的时候了。
两人对视无言,一个楚楚可怜,一个凛若冰霜。
顿了许久后,圭建裕一把从嫪婉的手里扯回帕子,这动作很不怜香惜玉。他随便看了眼那干爽的没有半点儿沾湿的帕子,然后举到嫪婉眼前,给她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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