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贤惊讶的问她哪儿来这么多银钱,随着孩子长开了,季父便把管家大权慢慢都放到了戚贤手中,如今家里上下自然都是他在打理。
这也是戚父为什么急着让他们夫妇赶紧更进一步的原因,旁人家的正君那都是得看公爹愿不愿意放权,遇到那种死抓着不放的,十几年都未必能接管妻家。看着公爹脸色过日子,哪有戚贤这般有底气的?
“虽然钱不多,但我只是入股,加之厂子才起步,故而只有这些。你看有什么需要的,公中走账不方便的就用这些。待日后改良扩张了会越来越多。”
季南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娶了人家一年多,都是靠着父母养活丈夫孩子,在江南的时候看着都是女人养家,令她更深刻的明白即便是季家养着丈夫孩子,怕是花起来也没自己的钱自在的。
加之陆向频也打算寻摸些小生意替弟妹打算,她跟着曹先生到处跑发现织布机费时费力,跑遍江南花重金请了有名的能工巧匠为班底,改良织布机,做剥玉米机,打谷机和各种农具。
如今江南地区这些农具还是少数人家有,由于多数要用上铁,而铁又受朝廷管控,要普及全国,那就是个持久战。
索性先开了个织布厂,既能有些收入,还给许多男子有个谋生的地方。
至于为何入股而不是自己单独做,要考科举的人,从商那就是自断青云路了。
戚贤攥着手里的银票,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咱们家也不缺这个钱,你安心读书就是了,何苦这么累的?”
季南嘉则是不赞同道:“公中的每走一笔都要记得明白,自然没有自己的钱花的顺心。也无需报备,即便是父亲给的产业,留那儿的人到底还是他手底下的,你若是看上了什么稀奇玩意儿,花销太大总能知晓。虽然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至于说花不起,但是这不是怕你怕麻烦委屈了么?”
戚贤看着女人边打着哈欠,边往软榻上铺被子:“软榻不宽敞,又不舒服,你上来歇着吧。”
季南嘉躺下被子一拉:“不碍事,跟着曹先生风餐露宿的,野外都睡过,这不算啥。”
话音刚落转个身人就睡着了。
戚贤看着同样呼呼大睡的女儿,都是些没心肝儿的。
……
季南嘉在京都待了俩月,那边的曹先生已经来了三封书信催她过去了,说是季南嘉上次提的那个试验田,果然产量比旁的高出一倍,加之应考时间也快到了,只得尽快启程。
季南嘉只得在饭桌上提出要再次去江南。
季父给小丫头喂蛋羹的手一顿:“以往你不出门也不上进,爹总盼着你出息,如今才知道,这出远门求学,一年半载的见不着又想的紧。”
季南嘉只得道:“是女儿不孝。”
季父叹了一口气:“做父母的,既盼着你出息,又盼你能在眼前日日看着。只是孩子大了,终归是要出去飞的,你这一去倒是没什么,可是贤儿与你新婚不过半年,你这华杰山一月回来一趟。
孩子出生了,你愣是也没待几天又去了半载。留着他一个男人家又带着孩子,又伺候我们老的。”
戚贤低着头也不说话。
季南嘉歉疚的看了他一眼。
“罢了罢了,你去便去,如今这小丫头也大了,留在家里,你们夫妻二人同去,有贤儿在你身边照应着,我也放心。”季父见女儿那副有罪的样儿也不忍苛责,便提议道。
戚贤抬头,眼里满是不舍。
季南嘉知道,自己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哪舍得分开啊?
“爹!孩子还小,怎么离得了父亲?”
季父气急一拍桌子:“那你倒是离得了夫郎!你俩才新婚一年多,聚少离多的心都要散了!再者你在那儿也没个贴心的人照顾,我哪里放心的下?你要是不想他们爷俩跟着也成,我给你挑几个可心的侍儿你带着同去。”
戚贤闻言手中的筷子吧嗒一下掉了,见大家都望着自己,艰难的吐出一句:“手…滑了。”
季父闻言也是无奈叹了口气,他又何曾愿意当这个坏人,只是这家里的事他哪能不知道?
二人到现在都没同房,肯定是自己女儿对这个女婿并不喜爱,只是这孩子像她母亲,责任心重。
她是他生的,能不心疼吗?
都十七八的大姑娘了,除了那一回开过荤,被读书分了神才没有乱来。这出了京城又没有家里人在跟前看着,身边也没个可心人,若是被什么下三滥的货色勾住了魂,那以后的日子还不得鸡飞狗跳?
他当然也知道这对不住女婿,可女人都是这样的,三夫四侍的是常态,与其让她自己找些不三不四的败坏门风,不如早早替她安排了以绝后患。
女人只要被满足了,外头的货色也就那么回事了。
“阿爹!此事不用再提!我不同意!”
季母一如往常,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基本都是季父说了算。
“你爹也是为你好,你若是不愿,就带你夫郎去。”
戚贤看着季南嘉,眼里的无助刺痛了她。
季南嘉咬了咬牙:“可以!但是文茵也一起去,这次就不急着赶路,多带些护卫再请些镖师,医者奶爹也都带上。”
待二人都躺下后戚贤翻来覆去睡不着,季南嘉也是在想孩子也带着的话还有什么缺漏。
“公爹今日说的你为何不同意?是怕你心上人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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