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打算,景儿和两个孩子平安长大,在意的人都平安健康,百姓越来越好,这就够了。”
曹谙愣怔:“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曹谙轻笑:“不恨我们?不想报复?”
“景儿如今平安,至于你我已经算计过你一回,京都的事我得谢谢你,我们扯平了。”
“他呢?你曾经那么爱他,不会不甘?只要你想中宫之位必定是你的,你就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想?”曹谙起身半靠着,双手微微紧握。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不重要的人无需过多费神。”季南嘉轻声道。
曹谙松开了双手,一只手虚盖住双眼:“那我呢?”
“什么?”
“我是什么人?”
是重要?
还是不重要?
季南嘉沉默,经此一事,她也无法给出确切得答案。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对我坏,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对你下手。一旦这个人转头对她好还是真心的她才手足无措。
她在这之前也无数次自我安慰曹谙不过是发现有人能算计到他,恰巧他们又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再者他如今也确实是身败名裂才选择赖着自己。
还想着待到了自己地盘找机会给他打发走,再顺势踩一脚。
可他……
为了救自己,把底牌尽数亮给越祁,九死一生只为了救她一命。
季南嘉只能说目前而言,任务完成,二人就没有过多交际的必要。
曹谙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回应,眼眸暗淡了下来。
复而又起身走向床边,却见女人已经陷入沉睡,借着月光下柔美的脸庞一片恬静。
曹谙看了许久释怀一笑。
罢!慢慢来。
一早刘秉与季夫人还有几个孩子就到了院里,都安静等待,就怕是一场梦。
季南嘉觉轻,曹谙起身她也跟着醒了。
“还早,再睡会儿吧?”曹谙行至床前轻声询问。
季南嘉摇了摇头,身子恢复了些力气,只是依旧无法坐立。
“我听到景儿的声音了,让他们进来吧。”
门一打开,婢仆们捧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
待二人都清洗完毕,阿钦迎进了众人。
越衷吧嗒着跑到季南嘉面前,看着季南嘉微笑望着自己不由眼圈发红,小泪珠嘀嗒就下来了。
“阿娘,你都睡许多天了。我想让你起来陪我,可是刘叔叔与阿姨不让,你快点好起来,弟弟妹妹也想你了。景儿也想,但是景儿很乖,只有一点点哦。”
季南嘉看了一眼刘秉,下巴还冒着青茬。
季南嘉看着眼前又长高了的孩子不由感叹,总算理解人家说的孩子见风长是什么样儿了,才几个月这孩子又抽条了。
摸了摸他的头:“是阿娘不好,让景儿担忧了。不过听阿钦说景儿很棒,不仅没有闹还帮忙看着弟弟妹妹,阿娘觉得你好厉害的。”
越衷抽了抽鼻子,一脸不赞同:“阿娘莫要再当景儿三岁小娃娃了,这是哄小娃娃的话。我身为兄长,这都是儿该做的。”
屋里本来还略带伤感的气氛被他这一说倒让大家都嗤笑出声,婢仆们为了维护小主子的尊严竭力忍笑。
“好了,你阿娘无事,你该去用朝食去学堂了。”刘秉上前摸了摸越衷的头,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季南嘉不放。
季南嘉回想他守在身旁说的那些话,看着面前这个柔声安抚着越衷的人,一点儿都没有把他的焦虑跟苦恼带给旁人。
“有阿钦他们在,如今我也醒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老是守着我。”
刘秉低头看向季南嘉,又看了在一旁打着呵欠的曹谙,薄唇微抿:“营中最近确实不得空,我近几日白天都回不来,劳浩光兄多费心了。”
曹谙笑意微凝,眼睛微微眯起:“应该的。”
日子就在这样说不出来的诡异中一天天过去,除了那两位当事人泰然自若,季南嘉自打能自己走动后每每都尽量躲到季夫人居所处还是被两个男人换着班儿似的逮走。
“刘爻每每打营地回来便是往你这处跑,你这新居我来的都没他勤快。芬儿待他倒是亲昵。”美人懒懒的倚在矮榻案桌上调笑道。
季南嘉挑选着丝线,又不满的看了一眼季夫人一眼:“开了个角门还是离正院那么远,何苦来?”
季夫人羞怯一笑:“他是个实诚的人。”
手上的男装鹰的翅膀还差几针,补了几针:“阿姊,总不能日后我们成亲了还住公主府吧?”
季南嘉瞪大眼睛:“你…你答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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