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离开,寻常人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基本不可能到贡院门口来接人,但自打不醉剧院火起来,戏班子还去乡下免费唱戏,不少人家对女眷的束缚便没那么深了,像是来贡院门口接人的薛夫人与无垢,换作从前,这些举人肯定要指指点点,如今却只是多看了两眼,感觉不妥的也只是自己摇摇头,没有再出现韩家郎君那样主动出来指责的杠精。
不过当天晚上,薛家便迎来了一位新客,正是谢隐今天刚结识的严明南。
因谢隐家中有女眷,严明南不肯进去,只站在门口,反倒是薛夫人亲自来请他:“你我问心无愧即可,若是在意他人眼光,我早就该以死谢罪了。”
严明南红着脸进来,正巧谢隐一家在吃饭,他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起来。
薛夫人请他坐下,严明南不好意思极了,但也是真的腹中饥饿,他老老实实拿起筷子,这一吃便停不下来,直到吃了个肚皮溜圆,才跟谢隐讲了自己回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他和那几位结伴而来的同窗关系只是一般,严明南这人没什么心机,说话又耿直,是非黑白分得过于清楚,别人找他请教,他讲解后对方若是不明白,严明南便不愿再讲第二次。
马上是会试,他也是要温书的,能抽出时间给其他同乡开小灶,已是十分好心。
可升米恩斗米仇,一直帮自己的人突然不帮了,其他人心里哪能舒服?
他们来的算早,几个人合计一番,没有住客栈,而是选择租了一户人家的院子,一共五人,结果因为此事,再加上严明南的水平远超其他四人,便被孤立了,眼前会试即将开始,不知是谁动了坏心,在严明南的茶水里加了泻药,害得严明南上吐下泻好几日,连书本都拿不起来。
好在运气好,之后的日子怕喝茶让身体负担加重,才躲过去,因着是同窗,严明南从未想过是他人要害自己,结果今天被谢隐点名,他回去后便报了官,之后搬了出来,又因为会试期,京城客栈家家爆满,无处可去,人生地不熟,才来找今日初识的谢隐。
听得薛夫人跟无垢都生气:“怎地会有这般无耻之人!忘恩负义又心思歹毒!”
谢隐对严明南道:“我家宅子小,怕是不方便收留你……”
严明南本来就没想过厚脸皮让人收留,正想说话,又听谢隐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去处让你暂住,倘若你不嫌弃。”
他赶紧点头:“不嫌弃不嫌弃,住哪儿都成,就是别太贵……”
谢隐失笑,对薛夫人道:“阿娘,那你来安排吧,我记得剧院后头的宿舍还有几间空着的。”
薛夫人说:“空着是空着,只怕是有些吵,白日剧院还要开张的。”
“白日的话,便来我家中读书用饭吧,晚上回去住即可。”
严明南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这、这如何使得?薛兄大恩大德,明南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