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何事?
难道是关乎侯爷的变故?
又或者,是她一开始就相岔了,并不是昭王亲自到来,只是下人拿着信物求见,莫非玉人花余毒发生了意外?
越想越紧张,幕离突然被人从后扯了一下,险些掉了,沈婳音忙抬手扶住,撩起幕离的薄纱转过头去,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放肆,就见一张熟悉的清俊面孔,笑得清雅。
正是昭王楚欢。
冷不防地,沈婳音怔忪了一瞬。
她是医者,当面看到的楚欢大多非坐即卧,或是面有病容。可现在,楚欢在她面前长身玉立,逆光里的墨眸向下瞥着小小的她,从前的柔弱错觉就倏忽散尽,只剩下年轻雄健的男子气息。
沈婳音慢半拍地后撤一步,想要行礼,被楚欢托住了手臂。
楚欢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向亭子的方向一点,示意不要叫人听见了他的身份,牵着沈婳音的腕子往反方向走,月麟和红药连忙跟上。
沈婳音没工夫在意腕上传来的他的体温,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现在才是下午,殿下从城里赶过来再快也要大半日,竟是天不亮就出发了?”
楚欢却状态放松,只是用关心的目光在沈婳音身上多打量了几眼,并不像藏了坏消息的样子。
“我先问你,从前只有月麟跟你出门,今日怎么多了一个?”
这事重要吗?
前因后果太长,沈婳音只简略道:“夫人命我协理库房,出门的对牌也给我一对保管,日后再出门就不必当面请示夫人,只派人禀报一声即可,多带个人出来也方便多了。”
从前沈婳音行事低调,出门只带月麟一个婢女,再配一个车夫。现在不同了,从寄人篱下的养女变成了协助夫人理家的养女,自己手里就有出门对牌,多带个婢女也不会显得招摇。
于是红药也终于能欢欢喜喜出门玩。这就是跟着一个有前途的主子的好处。
镇北侯府人丁单薄,楚欢在脑子里飞快过一遍,笑道:“沈家大姑娘已嫁,二姑娘自作孽被厌弃,三姑娘年幼,侯夫人若想找个臂膀,自然只有我们阿音可用。”
沈婳音的脚步就粘在了原地。
这话说得,什么叫“我们阿音”?这个人真是越来越肆意妄为。
楚欢将沈婳音的幕离摘下来丢给红药,令她紧绷的白皙小脸暴露在阳光下。
“阿音若觉得吃亏,也可以唤本王‘我们殿下’。”
沈婳音:“……”
她才不要。
楚欢颇有些失望地继续往小路上走,几个昭王府仆从牵着马匹等在路边。
沈婳音从袖中摸出那朵钝裂银莲花,“殿下突然前来,也不提前下拜帖,只用这朵信物唤我出来,想必有重要信息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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