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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要离京办事的,撞上了这么一场当街刺杀案,别说他不放心走,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这些天就待在昭王府。前堂有来客时自有老陆和谢鸣接待,他就有一搭无一搭地陪在楚欢身边,倒也凭借跳脱的性格让昭王府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

晚间,楚欢躺在榻上接待完了一波贵客,沈婳音亲自提着换药的各种物件进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所有用到的东西都亲自收着,不让别人经手。

她略略朝床上之人瞥了一眼,他正在闭目养神,长发像墨色的瀑布一样散在平纹软丝包裹的枕上,侧颜在烛灯的映照下棱角分明,神色很倦。

能不倦吗?寻常人伤得这样重,每日静养还来不及,楚欢却必须不停地面见朝中大员,间有重要的下属当面汇报消息,就算不必劳力,也是十二分劳心。

沈婳音毕竟住得近,一墙之隔而已,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及早听闻,似乎刺杀案有了大进展,不过,来府上的大人物们言语之中都十分小心,从不指名道姓地说谁,那些代词沈婳音不大分得清,府里的人也都有意地不把这些阴诡暗算拿到阿音姑娘面前讨论,大约是得了主子的吩咐,怕再吓着她。

沈婳音其实听见每天都有人提起那日峦平街上的“女护卫”,只是既然楚欢不曾特意说与她听,想必是无碍的吧。

“老陆每日都派人替你往贵府别业报平安吗?”

楚欢趴着,露出脊背由着沈婳音换药,破天荒地开口问她。

沈婳音正在用沾了药粉的软布轻拭刀口附近的陈血,言简意赅地道:“是的。”

“老陆托我告诉你,遇刺那日,沈二姑娘也在峦平街上——哎呦,轻点。”

楚欢吃痛地低吟了一声。

这事陆家宰自己就能告诉沈婳音,却绕了个弯子托楚欢转告,八成也瞧出二人关系有些冷,花心思从中调节呢。

沈婳音倒不愿让人误会他们有什么矛盾,不好一直绷着,道:“那天,镇北侯府女眷都搬往栖霞山别业去了,怎么,婳珠掉队了吗?”

“不像掉队,她身边只跟了一个婢女。”

“就一个?”

沈婳音终于觉得意外了。

婳珠自小身子骨弱,轻易不出门,一旦出门,必得五六个人跟着伺候,排场比夫人还大,怎会有只带一个婢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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