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贪饮了几杯,暖洋洋的太阳一照,就周身都犯懒。
不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身子往铺着花瓣的露石上斜躺。
周围好像有人在憋笑。
笑她。
她努力挣大眼睛,也没看清楚,不知道是谁在捂着嘴巴笑。
眼前模模糊糊的,眼皮好沉,好想闭上。
整个人都飘飘地。
宫人拿着衣裳鞋袜回来,远远就看见她睡在花丛里,俨然一幅美人春困图,美得让人不忍惊醒她。
“娘子睡着了。”围在古蔺兰旁边的宫人小声对轻脚过来的宫人道。
古蔺兰还知道有人在说她,半梦半醒,微微掀开眼睛,点头:“我没睡。”
她面庞被酒意和暖阳醺得红扑扑的,犹如一枝娇俏的芙蓉。
宫人们掩着唇笑。
相互贴着脸咬耳朵,小声地讨论她有多美,多温柔,多可爱。
她们咬着耳朵,也没忘记正事,娘子的衣裙鞋袜还是湿的,就这样睡肯定会惹凉气。
正准备给她换上干净鞋袜和干爽外衫,有人走过来。
来人身姿挺拔,长腿劲腰,声色清冷:“东西放下,你们下去吧。”
宫人们面面相觑,最终不敢武逆他,行了个礼,低头退下。
古蔺兰睡了一会儿,是被悉悉索索的痒痒的感觉闹醒的。
她惺忪地睁开眼。
眼前是一个挺阔的背影。
那人屈腿坐在地上,一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拿着书在看,一手搭在露石上,握着她的脚,是不是拇指摩擦一下。
她身上盖着男子宽大的外衣,整个人完全被衣服盖住,只露出半只脚。
那只脚的鞋袜被褪去,白莹莹的雪足被他握在手里,他看书看得认真,拇指不经意地在她足外侧滑动。
她就是被这阵痒意磨醒的。
古蔺兰抬起脑袋。
看着那颗连后脑勺都生得极好看的脑袋。
她懒洋洋地支起上半身靠过去,起身时发钗滑落。
天鹅衔蟾蜍鎏金银钗掉到露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古蔺兰哈了一口气,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头靠到他后背上。
他后背被太阳晒得很暖和,古蔺兰脸蛋贴着蹭了蹭。
“醒了。”那人单指翻了一页书。
“还差一点点才会醒。”古蔺兰皱着鼻子,像一只依赖主人的小牛犊,用脑袋去犁人。
她其实就是醉了。
放在她足上的手掌动了动。
足心又痒痒了。
古蔺兰一下睁大眼睛,把脚往裙子里缩,却被人牢牢握住。
足收不会去。
古蔺兰不干了,她那只足足尖踢了踢周遗昉掌心:“周遗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