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含秋笑了:“听说老太太这次是故意装病,大老远从徐州把忘年手帕交的女儿接来,就是想着给三公子定下这门亲事,好拴拴三公子的心。”
青黛笑道:“含秋这样门儿清,是家生子吧!”
含秋稍扬起下巴:“嗯,府里大大小小没有我含秋不知道的事。”
青黛道:“那以后还要麻烦含秋姐姐多提点提点。”
含秋笑靥如花:“二爷让我和二奶奶说一说孟府的情况,认一认孟府的人,这是含秋的分内之事。”
青黛只笑不语,这孟府里的奴仆都有一种淡淡的油然而生的优越感,也对,这家生子有父母关照着,将来要是寻得一门好亲事,也总比像她一样,心里没有期盼的好。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青黛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孟家规矩甚严,老太太面容严肃,眼角和嘴角都有了淡淡皱纹,目如悬珠,一眼能望到人心坎上去,对她不冷不淡,就像她可有可无一样。
吃穿有人送来,孟磊得劲了就叫她过去聊上几句,屋子里差人送了些诗书来,又重新装上了书柜,她俨然活成了倚窗赏梅的悠闲小姐,这么一过就是两日。
天气逐渐暖和,青黛找了件杏黄绉纱长裙,领袖口和腰间锦带绣着宝相花纹,将披帛旋绕于手臂,一人往老太太居住的院落走去。
含秋昨日就未同她一起去老太太那,说是要照顾二爷,要是她不认得路,叫个丫鬟陪同前往即可。
青黛怕麻烦,反正这路她也认得,就一人去了,路上就当做赏景,今日似乎比昨日起的更早,偶见几个打扫奴仆,到老太太外屋的时候,果然一个人没来。
来给老太太请安的人都得先到这外屋等着,等人来齐了,老太太也磨叽好了,方一同进里屋给老太太请安。
青黛见时间还早,在窗边倚坐下来,打开两扇雕花窗,一手托着腮看着外面的几株红色花朵。
孟佪一走进屋子,就看到一姑娘侧身倚窗而坐,一手托腮看着窗外,姑娘盘着高高的单螺髻,髻上只斜插一支鎏金步摇,一长一短如白玉似的两串珍珠直直垂至耳垂,一身杏黄绉纱裙秀丽端庄,画家一笔就能勾勒出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秀气黛眉轻锁,如山峰上笼罩着一层白雾,让人有些不真切感,轮廓和鼻梁都如画家手里勾勒出来似的,稍显单薄的是那两片唇,薄薄的紧抿成一条线。
好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孟恛只觉得这女子像那树上刚发芽的嫩黄芽尖,小小的,清新的惹人怜爱。
难道这是母亲信中三翻四次和他提到的那位女子吗?不然家里哪来的陌生女子,应当就是她了,听说她父母暂在徐州任职,看这样子,确实是个养尊处优的女子。
“三公子,老爷让您去他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