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落,官道上的气息骤然一片肃杀,江九安神色一紧,锋利的黑眸唰的扫向两侧寂静的浅林,他知道那里有不知人数的高手正严阵以待,只等车内那个从未露面从容在握的男子一个命令,便会对自己合起围击,
他纵自信可以脱身,却也仍不免后背发凉。只是不仅为他的过于冷静的寒意,也有为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子不平。
他深吸口气,猛然睁眼间也已蓄势待发,他将怀中从不离身的一本书册类物取出迅速在半空一晃,而后又快速收回,目光直指车内,沉声说道:“此乃当年诬陷闫家的贼人近些年来贪赃枉法的证据,只要温大人为闫家翻案,我便将此双手奉上,既能将心爱女子失而复得,又能握政敌把柄,不知此二者可能说服少阁大人。”
官场中人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将政敌把柄握在手中的诱惑,但温景州却并不显心动,只又看了眼沙漏,仍未见人回来,才淡淡开口:“我若要查,不必等到今日。说出人在何处,给你一盏茶之时离开,能不能逃得了就看你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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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恢复意识时便知自己被暗算了,已经吃了一次的亏,她再不会侥幸的想江九安是怕她固执己见被那群来历不明的人抓住,而对一个有过几面之缘如此赤诚以对的好心人,她只暗嘲自己终是阅历浅薄,只怕是早已被人盯上而不自知,还傻傻的钻入套中心存感激。
但此时不是自怨自艾之时,他是处心积虑的接近她,还是临时起意有何目的都已不再重要,眼下最紧要的是她要知道他将自己弄到了什么地方,又要怎么脱身。
南榕不敢乱动,便连呼吸也不敢乱了一分,她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之中凝神于双耳来判断所处环境。
她是躺着的,而且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捆缚,身下有极轻微的震感,而且很安静,不是万籁俱静那种静,是好似她身边与外间的声音被什么隔开一般,听入耳中都不够清晰真切,
再隔远一些,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都有行走有序的马蹄声传来,也就是说她应是身处在一辆车被包围在中间的马车之上,
分析到此南榕忍不住呼吸凝滞了瞬,她极隐晦的掐了下食指,小心再小心的将屏着的气息缓缓舒出,继续凝神探索,
真的很安静,安静到除了她的呼吸,车身震动和马蹄声外,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毫无疑问车厢是密闭的,而周遭又都有人骑马跟随,所以她才没有被绑起来,车内也没有她想象中被拐卖的其它女子,
如是又过了会后,周遭仍是一片安静,
浓密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了下,白皙单薄的眼帘缓缓抬起,南榕试探的睁开眼,眼神警惕而快速打量目光所及之处,却在掠到斜对面临窗而坐,正静静对着自己,且漆黑深邃的眼眸正看着自己时,倏地如坠冰窖,也再沉不住气腾的下坐起了身,
明亮柔和的烛光下面容清晰的男子,长眉修长优越,黑眸幽深莫测,永远从容优雅波澜不惊,是一张可令世人心折的清俊无双谪仙之貌,
这张移不开眼的相貌是她万分熟悉的,更是她如今极为害怕及抗拒看到的,
乌黑的晶眸惊愕的看着他,身体已条件反射的向后退缩,“怎么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