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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当他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之际,却被谢景琛的下一句给唤住了脚步

一场病初愈,少年人的声音中还带着一种初从昏迷中醒来的喑哑,声音有些发颤的,对他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想起眼前是下属,但其实也算是好友的人刚才所说的那两句话,谢景琛的手不禁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

阿煦……

听到这一句,刚还打算跑路的裴行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将手中的铜盆放到一旁的物架上,洁白的帕子投入,再捞出,随手拧了两下,而后拿着它走到床边,把帕子递给谢景琛,在床边一角坐下,有些没好气的说着,“我说,皇后娘娘,嬴大小姐——你的阿煦还活着。”

听他这么说,谢景琛反射性的回了句,“她不是我的。”

紧接着又接了句,“是我属于她。”

连着两句话音落下,他这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面前之人所说的究竟代表了什么。

心中忽的就升起一个大胆却荒唐的想法,不禁又是期盼,又难免心生出些许胆怯的对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今夕,是何夕?”

“不是吧,真烧傻了?”听闻这句,裴行舟没忍住的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确定这高热的确是退下,现在变成了寻常温度才回道:“是你那皇兄继位的第四年。”

一句话音落下,他想了想,觉得以谢景琛现在这头脑状态可能对于这个时间也不甚敏感,于是又补充一句他绝对能够分得明白的时间,“也是嬴大小姐嫁人,入主中宫的第一年。”

虽然这对他来说是万分残忍,在那颗本就斑驳着累累伤痕的心上再补一刀。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喜欢谁不好,偏生要喜欢全金陵城中,最娇,最贵,也是最心高气傲的那个姑娘呢?

裴行舟忍不住在心间叹着气,做好了又要看到谢景琛因嬴煦之事变得失魂落魄,活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的场面的准备。

然而却不曾想,就在自己话音落下的下一刻,便见床上的谢景琛目光灼灼,亮如明星,说出了他们这些人足足想了四年,但始终不曾从他口中听到的那句话——

“着令下去,起兵,打回金陵城。”

他的眸子中闪着莫名的执拗,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狠戾,布满了让人生惧的阴沉气势,沙哑的声音缓缓落下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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