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前僵持的两人同时一停。
于天霈得意地笑起来:“噢,那我还是捅破了了不得的——”
“因为他不会是,”宋晚栀音色轻缓却没有迟疑地打断,她轻抬眼,“我了解他,我相信他。”
于天霈愣了两秒,气得挣扎起来:“你了解他什么?你们知道什么!杀人犯会把我是杀人犯挂在身上吗,会吗!”
“不会。”
“那你还相信——”
“但疯子却会把他们的疯狂体现在一言一行上,比如现在的你,”宋晚栀轻声,“让我相信一个陌生的疯子而背弃认识的朋友,于先生,您是因为我的年纪小就认为我是傻瓜吗?”
“你……”
于天霈大概完全没有料到,这个从长相到神态再到肢体和声音都透着柔弱好欺的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犀利的词锋。
他一时失了话语先机,就被绕进套里,拿捏得反驳不出来了。
而会议室里,从惊惧里回神的艾歌和卞部长苦笑着对视了眼。
他们听着可不觉得女孩最后那句“傻瓜”是在说她自己。毕竟她看起来完全没信,而下意识有点怀疑的,显然另有其人。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猝不及防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于天霈那个狗比在哪儿呢?!”
愤怒的元浩话声未落,原本被摁在门板上的于天霈被身后的江肆松了手。顺着门向外开的惯性,男人一个狗吃屎摔到了走廊上,眼镜都飞出去了。
元浩也没想到,看着脚边狼狈的男人愣了愣,然后他才抬头,有点震惊地看向江肆:“你——你跟他动手了?”
“……”
江肆低抑着眼,稍长的额发遮过他点漆似的眸子,里面情绪割得支离,晦暗不明。
唯独垂停在身侧,连黑色薄线衣都藏不住的紧绷的手臂线条将他隐忍的躁戾显露了几分。
地上的于天霈狼狈地咳嗽着翻过身,他没起来,反倒是笑了:“有本事你继续啊,反正你已经杀了江眠,再多一个他表哥又有什么关系?”
“——”
宋晚栀的心跳都仿佛停了一拍。
她怔着眼看向江肆,到此刻她才恍然,像江肆这样的脾性,怎么竟然会容忍这样一个疯子对他的嘲讽和挑衅。
江肆一动未动。
元浩却怒了,俯身揪起于天霈衣领:“江眠是自己淹死的,跟江肆没关系!你他妈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于天霈被衣领迫得嘶声,却还在笑:“那你问他自己啊——你问问你的好兄弟!他江大少爷是不是真的敢说一句他对江眠的死问心无愧!?”
“——”
江肆的身影在宋晚栀的视线里错觉似的一颤。
她看见他僵硬地松了紧到发颤的拳指,慢慢抬手,要去摸他颈后的红荆文身。
宋晚栀鼻尖忽地酸了。
她想起之前太多太多相似的画面,里面这个人低头按着颈后花纹,笑得松散又无谓,他总是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好像什么都伤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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