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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大概是在卓禹霜下船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其实路上他还和卓禹霜的马车擦身而过,只不过卓禹霜今日正巧换了新的马车,所以没被苏淮认出来。

否则这位大少爷万一想起当日被人气到吐血的场景,指不定心头一梗,又掉头回家了……

在苏淮停马车登船的时候,卓禹雪已经提前让人去岸上订了酒菜送到船上。

苏淮进到船舱的时候,卓禹雪也已经为两人都倒好了酒。

“三……三姑娘,今日苏某是来与姑娘谈正事的。这酒就——”

他刚开口要推辞,卓禹雪已经把酒杯直接塞到他手里。

“当日邀约时,我说了,只有这最后一次,你了了我的心愿,今晚之后,我会亲自去找太后取消婚约。你我便再无瓜葛!”

“是……我确实答应过。”苏淮握着酒杯的手果然犹豫了。

本来越好了是今天下午在茶馆面谈,他其实也就是想最后再劝一劝卓禹雪能放下对自己的执念。

没想到昨日一早,卓禹雪却派人来传话,说要将邀约改在今天的晚上,在这艘画舫内。

苏淮这种如此讲究教条礼数的人,本来是根本不会答应这种看似幽会的邀约。

可卓禹雪派来的人却又说:只要苏少爷能在今晚赴约,陪三小姐开诚布公的将心事说个清楚明白,那三小姐也会了却苏少爷多年夙愿,再不纠缠。

“那便喝了吧!”卓禹雪率先饮下一杯酒,然后在靠着窗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有些心里话,总是要喝几杯才能说得出口,不是吗?”

苏淮握紧酒杯,那指节在清冷月光下更显得苍白,他迟疑了一会,才终于点头,“好……”

随后便将整杯酒一饮而尽。

为着能快速达到醉酒的效果,卓禹雪今天没有准备京城那些读书人或者是闺阁小姐们常常饮用的那种,不易醉又微甜的果酒。

而且从酒肆里打来那种便宜又辛辣的烧刀子。

苏淮当然没想到卓禹雪会有这一招,这一杯下肚,被辣的脸都红了,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你这酒——”喝了要出事啊!

“准备的仓促。”卓禹雪继续又给他斟酒,“上了船才发现忘记备酒,临时让船夫去附近的酒肆打来的,是有些辣口,不过从前倒没尝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言谈间,卓禹雪又饮下了第二杯。

“你……哎……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少喝点!”苏淮忍不住又开始念叨她。

酒醉三分醒,这几口高度酒下去,卓禹雪已经有了点微醺的意思。

她看着苏淮,借着船舱内的灯火和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

“苏淮……你和我认识多少年了?”

这是卓禹雪第一次喊他的全名,不是后来的苏少爷,也不是从前的淮哥哥。

“应该……有七年了吧!”

“是啊……我还记得……那时候……”卓禹雪抬起手在半空比划了一个高度,“我就这么点大……梳着个小辫儿,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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