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二公子说,你家曾经有位丫鬟叫巧蕊……”
“这——”果然卓禹霜这句话一出,谢之琮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瞳孔睁大,放在台面上的一双手也微微发颤。
“看世子的表情,果真确有其事?”
谢之琮迟疑了许久,表情从震惊到悔恨再到无可奈何,终于长叹一口气,“确实,这事是我对不起夫人。都是我酒醉糊涂,铸成大错。结果白白害了一条人命。”
谢之琮边说边懊悔地直锤桌,“若是因为此时,上天要报应我无儿无女,我也认了。”
卓禹霜来之前也思考过各种的可能性,比如小丫鬟想要不被赶出府,铤而走险自己服食堕胎药,结果把命搭上了。
又或者谢之琮并不是想要她的命,只是想要解决那个孽种,没想到下药太猛,把人害死了。
可当她看到眼前这个悔恨不已的建安伯世子时候,好像一切解释都是徒劳。
卓禹霜顿时有些气恼,气他的狠毒无情,气自己先前还信他是个好人,她也禁不住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既然知道后悔,当初又为什么要夺人性命?你哪怕把她赶出府去呢?又或者找个正经的大夫为她开堕胎胎,也不至于会一尸两命。你双手沾了别人的鲜血,就不怕报应吗!”
“你……四姑娘你说什么?”谢之琮沉浸在对这桩往事的痛苦回忆中,并没回答卓禹霜的责问,可谢之安却忍不住了,“我的意思是,拿药是我大哥逼着巧蕊喝的,那人命是我大哥害的?不可能,我大哥最是仁善,平日家里仆役做错事都不忍苛责,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卓禹霜反问:“你说不可能,你信他无辜,可他自己不也承认了吗?”
“哥~”谢之安转头看着谢之琮,“当真是你逼死了巧蕊?”
“什……什么?”谢之琮此时反应有点迟钝,但第二次被问及此时,总算恢复了点神志,“怎么可能是我……我当日是要找人送她京城的。”
谢之安:“可你刚才不都承认了,是你害死了她?”
“若不是我酒醉误事,把她认作宜嘉,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还弄大了她的肚子,她又何必和宜嘉闹翻,最后被逼着吃了药。自然是我害了她。”
“嗯?”卓禹霜和谢之安终于在这句话里听出了端倪,“你的意思是,那断送了巧蕊性命的汤药不是你送的?”
谢之琮更是疑惑:“当然不是。就算我与巧蕊并无感情,就算我并不想认这个孩子,可她肚子里也算是我的亲骨肉,让我杀他,我怎么下得去手?”
“那药到底是谁的?”
“我……”谢之琮动了动唇,还是吐露了心声,“这些年,我一直不愿意去细想,不愿意承认她真的就是那般毒辣的女子……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