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发生了,都晚了。
江恕找到陈羽荣,冰冷而威沉的语气最后一次劝诫她:“好自为之。”事到如今,再执迷不悟,只会自食恶果。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陈羽荣双目无神地念着那话,最终回了夫家。
这两天,陈母已经哭喊着数次责怪她,怪她害了羽耀。
她也怪自己。
那终究是她一母同胞、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亲弟弟,人说没就没了。
初四下午,陈景和奇迹般地苏醒过来,各项指标也趋于稳定。
江恕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医院。病床前,两个男人相视一眼,不用言语已明白对方眼中透露出的一切。
“别告诉阿念,也别让她知道,我是她的故人。”陈景和声音虚弱,却很固执。他什么都没有忘记,或者说,就是因为想等那一声“子郁”,他从冗长的梦里醒来。
江恕沉默,半响无言。
陈景和扯动苍白干涩的唇角,笑了笑:“听说我能救回来,有你不少功劳。我只是救她,和那个孩子,心甘情愿,与你无关。至于今后……”
陈景和缓缓偏头,看向窗外枝桠上生长出的绿意,寒冬过后,春天要来了。
枯木逢春,劫后余生。
舒衡望着那抹绿许久,最终释然地长叹一声,呢喃说:“今后,就这样吧。我不愿让她有压力,更不愿她因为我而不快乐。”
占有和成全之间,他只要常念快乐。
这个诉求,让所有恩怨情仇变得简单。
江恕深深地看陈景和一眼,目光复杂,劝道:“好好活着,这个世界有太多你没有见过的风景和人。”
舒衡摇摇头,心境难得地平静:“死了两三回,活了近三世,再多的风景,再多的人,也不过是云烟尔尔。但你若现在把阿念——”
“做梦!”江恕打断舒衡的话,脸色一下子冷了去。这几日等待时,他便想过,倘若这人醒来却变本加厉,用恩情为要挟,他不介意送他回阎罗殿。
面对江恕的厉色,舒衡只是笑笑,心叹:武夫,就是急性子。他原本要说,“倘若你把常念置于不利之地,让她不开心,我会回来,一定。”
“你走吧。”舒衡缓缓抬起手,做了个嫌弃赶客的动作,“我瞧着碍眼,也碍着我做梦了。”
“梦?最好别做。”言罢,江恕转身离开。
不想在门外遇到常念。
常念带了鲜花和水果过来探望。
“我听说陈景和醒了,着急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她语气关切而温柔,看向病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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