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宇王府的一座屋子里,直至将要天明之时,烛火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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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赫连辞便从自己的寝宫赶来闻川宫,来找云阮吃茶。
她们许久没有团聚过了,她私心想把这十一年来失去的相处时间都弥补回来。
席间,云阮问了赫连辞一个问题:“赫连婶婶对太女有人选了吗?”
“暂无。”赫连辞说。
她的情况特殊,早年时被送进宫里做宫女,后来才从宫里出来,闯荡出了如今的天下,但是在她进宫之后不久,就已经被除去了生育能力了。
她的膝下并无子嗣,于是便从赫连一族之中选了几个看得过去的孩子,立为了皇女,堵住了一众臣子的口。从此,她的耳边果真清静了不少。
赫连辞饶有兴致地看向云阮,闲适地打趣道:“怎么?小阮对于朝堂的事有兴趣了吗?”
云阮浅浅一笑:“赫连婶婶说笑了。阮儿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有些担心。”
“哦?是什么事?”赫连辞问他,“介意说给赫连婶婶听一听吗?”
“自是不介意的。”云阮低头娴静地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只是——阮儿对于此事的见解正好相反,还希望赫连婶婶听了之后不要生阮儿的气。”
“我怎么会生小阮的气?”赫连辞毫不在意,“小阮想说什么尽管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云阮:“阮儿听说,赫连汀极有可能会成为羽徵国的太女。”
“哦?”赫连辞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听云阮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会立哪位皇女为太女,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民间竟然已经出了如此“确定”的传言了么?
能够被云阮所重视,并且亲自来说与她听,委婉地提醒她,看来这个谣言的影响不小啊。
这件事恐怕除了她以外,已经人尽皆知了,出了皇宫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
下面这些人还真是不怕她这个女皇,不拿她这个女皇当回事啊,出了宫外连隐瞒都懒得隐瞒了,如此敷衍了事。
呵,她们就如此自信,妄断皇家的继承,自己不会追究治她们的罪吗?
想用悠悠众口逼她妥协,作出决定?
呵,看来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
云阮分析道:“赫连汀虽有谋略,但是德行心性欠佳;虽有手段,但是行事过于狠毒下作。小人心眼,目光短浅,易为心绪的傀儡。选她作太女,最终登基,若是有人有心布局,设计算计,日后大有可能会败了羽徵国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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